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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锦眉头一皱,话音带着些许不屑:“矫健?他可跑不赢我。”
好家伙,金舒抬手指着屋顶上,惊诧地问:“您说的也是这种矫健?”
“那不然呢?”李锦撇了她一眼,“地上走的话,岂不是人人都能达到?”
金舒深吸一口气,因为过于震惊而脑海一片空白,只剩下不断点头的模样,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了。
片刻后,周正站在屋顶的边缘,拱手冲着下面吼道:“应该不可能。”
李锦自下而上地望着他:“瓦片整齐么?有缺么?”
周正转身看了看,肯定地说:“整齐,一片不少。”
如此,高空意外,以及有人站在屋顶扔下巨石的可能性,也基本被排除了。
这条人工开凿的水渠,是百年前的大魏皇帝,为了解决长安城内涝的问题,开凿的一条专门用来排水的沟渠。
沟渠东西走向,将整个长安城划分成了上下半城,右接龙首西渠,宽度约三尺,深约两尺。
而林茹雪被发现的位置,则是一处偏僻的,沿着坊墙铺设的露天渠道内。
金舒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因为整个长安城的地面,都铺设着青石板或是碎石子,以至于昨天夜里发生的这起血案,留在地面上的仅剩下大颗大颗,低落的血迹。
血点分布比较集中,却有大有小,她伸手比了比,眼前这些,像极了曾经办过的一个案子。
“这些血迹,有必要喊云大人来看一下。”指着地上的星星点点,金舒道,“有大有小,最大和最小的直径差距,竟然在一倍以上,这并不寻常的。”
李锦的扇子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手心,他上前几步,瞧着金舒说:“云飞已经看过了,他的意见是,落地点的高低不同。”
“但因为这里的痕迹太少,云飞也无法重建现场。”
听他这么说,金舒面颊上的神色暗淡了些许。
但李锦却不以为意,弯腰将蹲在地上的她捞了起来:“破案是慢工出细活,急不得。”
他勾唇笑起:“走,陪我喝两杯。”
金舒一愣:“啊?”
第40章 活该单身
办案就办案,怎么说喝上就喝上了呢?
眼前,李锦手中一只青花瓷的小盏,靠窗小坐,一边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一边自顾自地喝着。
而与他比邻而坐的金舒,眼前却只有一盘花生米,连个杯子都没有。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李锦回过头,用扇子敲着桌板:“三杯倒,就算了吧。”
“上回在定州,先生喝得不省人事。”他勾唇浅笑,眉目如画,“看你瘦得跟豆芽菜一样,背起来可还是有些砸手,挺沉。”
原本,金舒还在感慨,眼前的男人相貌堂堂,在古香古色的背景里,大有风度翩翩少年郎的意境。
可这一句“有些砸手”,将她全部的感慨都砸了个稀巴烂。
说实话,若不是身旁这个“纨绔”王爷,是金舒惹不起的人,此时真的,她真的特别由衷想称赞一句:聊天鬼才!
就这么个聊天方式,她眼前的花生米都不香了。
如此,也难怪这个靖王爷二十五岁,别说王妃侧妃了,连个填房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将一大堆吐槽的话咽进肚子里,每每往嘴里塞一颗花生米,就默念一遍“惹不起”。
李锦依旧浅笑,看着她心中不悦的模样,颇有一股莫名的成就感。
他独酌小酒,不再言语,直到白玉酒壶见了底,才抬手向一旁站了许久的姑娘招呼道:“丫头,你在酒楼做了多久的侍从?”
忽而被问及,那姑娘一脸迷茫:“回客官的话,有个七八年了。”
“那你们平日,都是什么时间打烊?”
姑娘更懵了。
眼前淡黄衣衫,温文尔雅,地位家世明显非同一般的男人,忽然开口问东问西,使得她整个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迟疑片刻,姑娘咬着右手拇指的指甲盖,小心谨慎地询:“……是小店的酒,不合客官心意么?”
见女子唯唯诺诺,周正上前两步,自怀中拿出六扇门的黑牌子。
上面那条栩栩如生的龙,和篆书金字的六扇门字样,让眼前的姑娘惊了一下,后退了半步,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莫怕,六扇门办案,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周正将牌子收好,面无表情地退到了李锦身后。
一边是吓得面色惨白,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的酒楼小姑娘,一边是捏着袖口,不疾不徐,举止娴雅为自己斟酒的李锦。
这般沉默的气氛,持续了许久,李锦才抬眼,睨着她惊恐难消的面颊:“还是唤你们酒楼掌柜的过来吧。”
强人所难,没有必要。
姑娘就像是岸上的鱼,被屋里这六扇门的气息压得快要窒息,听到这句话,好似被人推了一把,又回到了水里,连连点头后退,转身小跑,找掌柜去了。
办的案子多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少,如她这般听到“六扇门”就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的,也很多。
大魏京城,官家与民间的关系本就十分微妙,没点后台的市井小民,见到六扇门的捕快感到害怕,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
李锦早已见惯不怪,并不觉得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这酒楼的老板便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