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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颤抖地伸出手,他的手指已经僵硬,严少司忙握住,落手像是握住了一块寒冰。
“虽然我和三哥不是一母同胞,但是我一直将三哥、泠月视如亲手足。王爷带兵杀敌,劳苦功高,孤不敢寒了他的心。”
严少司郑重的点点头,握着太子的手却未放下。
白茫茫的雪飞舞下来,几乎将两人吞没在无尽的白色之中。
御书房中,皇上喝下一杯参茶,精神头好了些。
“皇上,太子和世子两人还在外头跪着呢!这天寒地冻的,太子殿下都跪了小半个时辰了,万一冻出个好歹来这可怎么好?”赵多福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话不妥扇了自己两巴掌,“瞧奴才这嘴,乱讲话!殿下身子骨可好着呢!”
“哼!”皇上冷哼一声,“你这是为他们求情呢,还是想让朕让他们多跪几个时辰啊?”
赵多福讪笑道:“奴才自然想让皇上息怒了。”
皇上哼了哼声,“这么冷的天,叫他们两都回去吧,朕累了,明日再叫老三进宫。”
“哎!”赵多福领了命急忙退出殿外。
门口的小太监们手上都拿着厚披风和伞,偏殿的热水也备着,太医也在偏殿等着,只等皇上息怒开口让他们两回去。
严少司在外面跪了小半时辰,腿已经僵得没法动弹,还是小太监架着他进的偏殿。
裹身寒衣除去,整个人的身子浸在热水之中,严少司缓了半天才缓过点神来。一边的太子已经昏睡过去,太医正为其把脉施针。
这寒天冻地,太子能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求情已经很令他动容。他的父亲曾酒后对他扼腕没有遇上相信他的君主,可是今日的严少司再看太子时,心想,父亲,你等的君主应当就是太子这般的吧?
刚毅勇敢,不折不挠,以天下为己任,不会视人命为草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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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芸姝在王府听闻府上的男子都要入京兆府的时候,以为此事交由京兆府查办,严少司也该没事了。问了一圈后才知道严少司进宫去请罪了,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干。
而那一边的薛静娴脸色有些苍白,沈芸姝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般。
“京兆府挂名的王爷是端王,这端王都说是个活阎王,今日落水的又是他亲妹妹。要是他徇私枉法,拿他们出气,那我哥哥岂不是要惨了?”
沈芸姝眨了眨眼睛,心想应该不至于吧?在场的都是些权贵之子,她要是端王就趁机捞一笔让那些有世家带钱来赎人。动私刑这种事,得罪人还不讨好,何必呢。
“不至于吧......对了,公主醒了没有?可以让公主去指认凶手啊。”
薛静娴摇了摇头,“先不说公主惊吓过度需要静养,就是那几个龌龊的贼子再出现在公主面前,让她见了后再生出些什么事来可怎么办?万一她指了一个皇上没法处罚的人,闹着让皇上杀,这人是杀还是不杀?倒不如交给下面的人慢慢查,事后还能定一个畏罪之名。”
沈芸姝讶异的张了张嘴,心想你们这些玩弄权术的人心可真是脏啊,这种法子都能想的出来。这要是台戏,她都能拍手叫好。
她更打定了主意要离薛静娴远点,可别有一日自己被她算计了进去,自己还缓不过神来替她数钱呢。
“你还是单纯了些。”
沈芸姝点点头,她也觉得自己纯良的很。
正说着话,外面的小丫鬟来通报说是世子回来了,沈芸姝忙起身去找严少司。
“这么着急见到人?”薛静娴打趣道。
“你不是着急知道你哥哥的情况吗?”沈芸姝纳闷的看了她一眼,又觉得她似乎不是很着急她哥哥的事了。
薛静娴听到她的回答反而一愣,笑道:“你果真是个单纯的。”
沈芸姝用帕子掩住嘴角轻咳一声,非常不虚心的接受了薛静娴的夸奖。
到了前院才知道严少司一回来就回了房间,说是在雪里跪了半个时辰,现在腿疼。沈芸姝一听吓了一跳,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别,撇下薛静娴趁着人少进了严少司的院子里。
严少司的院子她儿时也来过,和旧时并无太大的分别。严少司的院子里伺候的都是年纪小的小厮,乍一看到一个姑娘走了进来,吓得手上的东西都没拿稳当。
“你们多烧些水给世子端进来。”
那几个小厮愣愣地点点头,看着沈芸姝进了世子的房间。
这事要通报王妃呢,还是不要啊?
沈芸姝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严少司刚脱了外裤,一双脚露在外头冻得红红的。
严少司慌忙将自己塞进被子里,“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随便闯男子的房间呢!”
沈芸姝轻咳一声,善画识趣的出了门将门拉上。
“你这屋子里头怎么连个炭都没烧上?冰冷冷的。”
严少司的屋子不大,但京城的冬日不烧上炭火过冬真的够呛。他一回来就往自己屋里跑显然是冻伤了,且他忍不了。
严少司平日里是个不怎么娇气的公子哥,但是一生病就非常娇气,娇气到会让人怀疑严少司被人换了个魂。
“晚上才烧,我平日又不呆在屋子里,烧了也是浪费。”
沈芸姝走过去将自己的手炉塞到严少司的被子里,又起身在他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