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颤抖的声音，在房间里飘忽着。
    沈恒远的目光猛地暗了下来：“林夏，你说什么？”
    他整个人的气息开始有点紊乱：“你说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开我的！”
    答应了，就该要实现不是吗？
    沈恒远的目光逐渐的变了颜色，林夏感觉到整个空间都在扭曲。
    “不准，我不准。”
    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死也不会。
    “死，也要留住吗？”
    林夏只是笑了笑，无论怎样，都是这种作风呢。
    “有点像他了，真好。”
    林夏恍惚的抬手，轻轻抚摸着沈恒远的脸，随即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的模糊，她知道时间到了，姜瑜所说的每个时间点都会受到时间限制，那么自己现在要去最后一个时间点了吗？
    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拯救什么？
    林夏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没有看到沈恒远在那一瞬间慌乱失措的眸光……
    第十六章：这才是真相？
    当林夏再次恢复了意识，在睁开眼之前，她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可是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那个房间，看到面前一脸冷漠的姜瑜，林夏最后还是愣住了——这不是姜瑜的那间操作室吗？姜瑜已经从机甲的驾驶室里出来了，整个人面无表情的坐在距离林夏面前不远处的自动操作椅上。
    “这，神马情况？”
    林夏有点回不过神，说好的三次机会呢？为嘛第三次直接回来了？
    “就这样。”
    姜瑜摊了摊手，神色间却略显憔悴：“我们又一次把过去搞砸了。”
    说着，姜瑜站起身来，她轻抬手掌，在她的掌心浮动着一团柔和的白光。
    这是……
    林夏只觉得这团白光特别温和，特别的亲切。
    “这是你的记忆，属于你的记忆。”
    姜瑜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说着姜瑜猛地上前一步，那团柔和的光芒突然间扩散开来，把林夏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柔光里，然后，林夏看到了——
    过去，现在，还有……将来。
    原来，是这样。
    竟然，是这样。
    林夏消化了好一会儿，终于消化了那份记忆，此时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姜瑜很有耐心的站在一旁，见到林夏的表情似乎逐渐平静下来了，姜瑜这才忍不住再次开口：“还要……帮我吗？”
    姜瑜知道，当林夏恢复了那份属于自己的记忆，那么她们两个人就站在了对等的位置上，林夏的选择，她将不会再去左右。
    “真是……烦恼啊。”
    林夏苦笑了声，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姜瑜：“姜瑜，你爱林翊吗？”
    爱吗？
    在过去那么多的日子里，姜瑜也想过这个问题，爱吗？
    作为一个位面破坏者，她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也不记得自己走过多少时空，爱过多少的人。
    每次她都把自己的感情掌控在一个可以承受的度数，那么离开的时候心就不会痛了。
    可是，真的就不痛了吗？
    遇到林翊是个意外，明知道他只是个基因复制体，但是姜瑜还是忍不住的为他心疼。
    为林翊的一生心痛。
    “想见见他吗？”
    姜瑜没正面回答林夏的问题，反倒反问了她一句。
    林夏犹豫了，但是最后，她还是点了点头。
    林夏也想过与林翊再见的情景，但是绝不是这样的。隔着厚重的透明能量罩，她看见那个浑身赤luo的躺在营养仓里的人，所有的数据都表明了，这具身体已经失去了温度和生命。
    可是，他还那么安静，那么温柔，就像活着的时候一样。
    “初以宵抽走了他身上的X基因。”
    姜瑜的语气狠狠的，那个过程是何其惨烈，她甚至都不敢想，可是林翊却一声不吭的承受了。
    那时候，他甚至都是感觉不到疼的吧？
    从治好了林夏，他就没有了牵挂，没有了后顾之忧。
    他的人生，从实验室开始，在实验室结束。
    他第一眼看到的人是林星辰和林夏，他这辈子就为了林家人而活着。
    失去了X基因的复制体，只剩下一具驱壳，没有灵魂，没有温度。
    林夏的手轻轻碰触到透明的能量罩上，泪水无声的从她的脸上划过。
    “有什么感觉？”
    姜瑜的声音冷冷的，似乎还带着一丝嘲讽。
    林夏知道她在嘲讽什么，这个时候的林夏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静静的静静的流泪，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如果……”
    半晌之后，林夏终于迟疑的开口：“如果，我让林翊活过来，你会……好好爱他吗？”
    姜瑜没说话，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看着营养仓里的男人。
    “带我去那里吧。”
    最终林夏还是狠心的转身，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一切，从她开始，到她终止。
    这就是所谓的因果。
    “你舍得？”
    这次倒是姜瑜犹豫了一下，见林夏转身的决绝，姜瑜忽然有些不忍心：“你爱他吗？”
    这个他，说的不是林翊，而是沈恒远。
    爱吗？
    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