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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青青认出来了,少年穿的是葛布箭衣,系白玉钩黑带,分明是宫中小太监的打扮。
青青又急又怒,一个劲地推他,“你放开我!我不见!我不见!”
陆震霆勾唇一笑,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吻着她冻得冰冷的耳廓说:“好好好,不见就不见,都依你。”说完勾着她的腰,一把把人扛起来往里院走。路过金顺儿身边时随口吩咐道:“赏他口水喝,下钥之前送回宫里。”
大雪落了满肩,少年不肯抬头,畏缩在金顺儿身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陆震霆一路扛着青青进屋,正好屋里头地龙烧的正旺,方才还被冷风吹得几乎没有知觉,才进来就觉得手指尖上一阵暖融融的痒。
陆震霆把她扔在榻上,先冲着院里的奴才发了一通脾气,“连个人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今儿当值的先一人二十板子,金达自己给自己挂账,再换一拨人来。”
一时间哭声一片,到没有一点声儿从青青身上溢出来,她要哭也是没声没息的,眼泪涌出来,在腻腻的皮子上游走,最终落在榻上铺得厚厚的锦缎上。
陆震霆把披风扔给金达,大喇喇坐在她对面,一手撑着炕桌,一手捏住她下颌将她缀满泪痕的小脸拧过来,皱眉道:“哭声么?大冬天的都敢往湖里跳了,见了亲弟弟却哭成这副模样,怎么?爷还委屈你了不成?”
青青挣开他的手,横眉冷对,“我原不该在你面前哭,只你们陆家的人,没半点道理,要杀要剐都随便,怎有你们这样,把好端端一个人……”她气急了,说不下去。
陆震霆浑不在意,摆摆手说:“得了,这还是皇上仁慈,留他一条命,也不比他伺候什么,就在宫里头养老,不也平顺?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他自己个儿不乐意?你们汉人不是有句俗话,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你——”
“爷这是闲得慌,好心开解开解你,省得你又想不开见个带水的地方就往里跳。”他眸色一暗,拉住她微凉的手在掌中揉搓,“再有个万一,你可就见不着手脚齐全的了。”
“你们皇上都已经放过他!”
“那又如何?爷要弄死谁,谁还拦得住不成?”他这话讲出来,竟是连皇帝都不怕,见她白了一张脸,却又忍不住放缓了语气说道,“自然,爷想要的人,也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青青低垂眼睑,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
这时候金达进来回话,“王爷,春儿姑娘在外候着呢,是见还是不见?”
“让她进来,给她主子磕个头。”
春儿便几乎是爬进来,跪在榻下,给陆震霆磕头,“奴……奴婢春儿,见过王爷,见过……见过姑娘。”
主仆想见,青青却冷硬异常,“你来做什么?快回你的暨阳宫去。”
陆震霆看着她,慢悠悠地带出个笑来,“不忙,暨阳宫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就让她还照原样跟着你,陪你说说话解解闷。”
再一扬手,“下去吧,叫金达进来伺候。”
金达连忙叫了人,把茶水点心都奉上。
算时间,陆震霆应当是刚下朝,顺带进宫领了个人便匆匆赶回来,结果还对着一张冷脸,想着想着楞让他想出点委屈来,伸手揽了她坐在膝上,大手掐着细细腰肢,真真是不盈一握,就这么一亲近,便轻而易举地让他热起来,顺势把头埋在她颈间,嗅了嗅问:“心肝儿用的什么香?怎么这样好闻?”
青青自知推不动他,便只能冷着脸回答,“横竖都是你府里丫鬟置办的,要想知道你问她们去。”
陆震霆好一阵笑,继而悉悉索索地吻她纤长的脖颈,“哪是什么香,爷闻着都是心肝儿的体香,是从哪儿来的?是那小荷才露尖尖角?还是蓬门今始为君开?今儿给爷开一开可好?”
他那荤话一串接一串的说个没完,青青的脸轰一下熏得通红,忍不住去捶他,他却越发地躁起来,手上摸摸索索地握着她笑道:“原以为是个小东西,哪知道藏着掖着,竟藏了个大宝贝,心肝儿,让爷再找找,找找你还藏了什么?”
“你滚开!放开我!强取豪夺,你们陆家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她红着眼被他按倒在炕上,陆震霆性质高昂,任她骂,他照样该亲的亲,该咬的咬,看够了揉够了,喘着气凑到她耳边说:“乖乖,你再折腾,府里的小王爷可是要暴毙了。”
“陆震霆!”
“心肝儿叫得真好听。别躲,爷只亲亲你。”
便就这样又是心肝儿又是乖肉的捆了她,占了她,来来回回的都是一股发了猛地劲儿,仿佛是个从没尝过滋味的愣头青,闹得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话也说不出来,只抽抽搭搭的软在榻上,任谁看了都恨不得一把揉到怀里好好怜惜,自然他也不例外。
顺了这口气,便扯过被子来裹住她,吻着她濡湿的发鬓感慨道:“心肝儿这身子真是妙,你那两个姐姐也不及你万一。”
青青闭着眼,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又听他说了一通极辱人的话,恨不得活撕了他,只恨自己无用,连手都抬不起来,任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咕咕哝哝地再说了一串关外话,一句也听不懂,就这么恨着恨着竟也睡了过去。
陆震霆心里美得很,闭着眼也睡不着,等怀里的人呼吸平稳,他反倒掀了被子起来,自己随意套上一件衣裳,传了热水进来,到外间和金达说话:“去库里找两套首饰来,穿那么素,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