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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有意思?
这就算了,可那人是李斯渝。谁会喜欢一个高中时候对自己玩感情恶作剧的人。
反正她不会,就跟离谱。她很难把他今晚说的话,和他这个人联系起来。
捂不热的冰块,她背地里是这么形容的,所以一个捂不热的冰块,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兴趣?只有一种可能性,估计他今晚真的是喝得太多,也出现了一些不合乎常理的行为。
沈星芙清楚地知道,她没那么容易喜欢上一个人。可刚刚男人贴近时,心跳分明不由自主加快了。
毕竟,她对颜值高的生物都会多看两眼。
那样一张英俊清冷的脸庞凑近,用那样的眼睛注视着她,换谁谁不迷糊?
除了应酬之外的场合,李斯渝极少喝酒,但即使刚才喝了酒,李斯渝现在的意识也格外清醒。
脑海中,和她重逢以来的画面,像电影画面一般回放着。
所有的一切,从她假装与他不认识,叫他“叔叔”开始。
但看到她第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认出了那个无数次,令他午夜梦回的,曾经留着短碎发的女孩,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仿佛他与她真的只是初见。
他便也冷淡地看着她。
他假装不了不认识。
海面无风,安宁平静。却在与她对上眼神的那一刻,掀起汹涌波涛。一种可以比拟劫后余生的喜悦,在他心中蔓延开。
他不敢轻举妄动。
生怕他一个用力过猛,她会像当年那样,从他的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他小心又小心地,自我克制,尽量扮演着礼貌绅士、不近人情的角色。
怕被识破。
他告诫自己,要慢慢地靠近她,细水长流的。但似乎他越是如此,她与他之间的透明玻璃墙越是牢固。
与她短暂重逢的时间,
沈星芙客套地拉开与他的距离,将两人的关系,界定在所谓的“老同学”中。
就真的仿佛,她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可他却时不时还会梦见那个昏暗的小巷,校服衣领被她紧紧扯住,后背贴上冰冷旧墙的冷意。
所以在晚上,在她再一次,毫不在意地戳他的手臂,问他问题时,他忍不住提醒她:“你以前,可没少欺负我。”
她没有承认,反而轻飘飘地,拿下他身上残留的花瓣,作了个狡黠的回复:“你放心,我不在欺负你。”
欺负没欺负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只知道,那片被她触碰过的皮肤,在发热,在滚烫。
其实沈星芙一点没变。
喜欢玩一些小把戏。可偏偏他也一样,依旧没法抵抗她这些小伎俩。尽管心知肚明,她是有意无心。
可偏偏,她煽动他的心跳,却又能无事发生似的,坦然地,接过别人递来的话筒,和其他男人合唱情歌,不亦乐乎。
把他当空气似的。
也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近在咫尺,却是在对别人笑,这会令他理智荡然无存,且无力。
这种无力感,他十七岁体会过。
灯光下,男人低着头,薄唇他轻扯,淡淡嗤笑出声,他究竟有什么好藏的。
浴室苍白又明亮的灯光下,男人缓缓抬手,碰了碰颈侧的那片皮肤。
那儿仿佛还能感觉到,她靠近时的呼吸,轻如羽翼般略过,以及她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轻轻弹着他身上的琴弦。
叮叮咚咚响的,却是他的心跳。
如果她碰的,是其他地方,又会是怎样的反应。
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永远没有答案,却永远使他的呼吸不规律,使他的意识被掌控,身体被俘虏。
洗手池的边缘,男人指节捏得发白。
右手臂的肌肉线条绷得很紧,显露出分明的经络。
许久之后,水流从头顶的花洒,淋得他的心情也湿漉漉的。眼睫毛被水流冲刷得濡湿,易碎又危险。
所有的不冷静也被冲走,她的身影依然萦绕于脑中,挥之不去。
他想,再伪装似乎也没有必要了。
信予口腔。
但这一次她没有等待太久,很快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经过系统的提示音:您好4号沈星芙到诊室9就诊。
但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感觉,前台那个小姑娘似乎一直在看她。
诊室9。
她遇到了很久之前见过的,长得斯斯文文的医生,陈江奕。他对她点点头,沈星芙说了句“医生好”。
陈江奕对她腼腆一笑:“你好。”
片刻后,熟悉而高大身影进来了。
沈星芙身形一僵,想到了那天晚上和他发生的种种,她周身有些不自然,眼神有些躲避似的移开。
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哪根筋搭错了,又或者是其他。
男人清冷狭长的眼眸望着她,眼睛不躲不闪,定定地注视着她。
李斯渝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包东西。
沈星芙低着头,看到他缓慢靠近脚尖,在心里默默想着他那天肯定喝醉了,然后调整呼吸,抬起了头,露出毫无破绽的微笑:“李医生,怎么是你啊。”
“方案周医生定,”他说,“具体的操作以后由我来。”
进门时,沈星芙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被他收进眼中,包括这个突如其来的、有些不自然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