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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微臣的一位友人所绘,她认真研读了岳阳县的县志,针对当地的水文地势所绘的新河道图…”
这几日顺和帝陆续见了三张岳台县的重建图,以此张冲击最大,无他,这是一张精美的彩色画,让人见之难忘。
齐钧在皇上看图之时,回想梦里的场景,那时自己可没有好的策略呈上,圣上有些失望,命太监取来了两张图纸让他一观…
“这个人工湖想法是好的,但是太劳民伤财。”
顺和帝细细看过之后,和前面两张图在心里做了比较,显然对那美丽的人工湖不是很青睐,但抛开这个湖泊不算,这张图也绝不逊色于那两张,果然民间总是不乏奇人异士。
齐钧没有反驳,若是没有火药开山炸石,这人工湖确实不适宜,所以他略过了此湖泊,说了另外一件事,
“说来我那朋友针对黄河泥沙多容易淤积的难处想出了一个巧思,微臣私下以为乃是神来之笔!”
“什么巧思?”
顺和帝果然有了些兴趣,只是他心里是不以为然的,大周那么多能工巧匠也没解决了汴河口流沙的问题,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朋友有此等本事?
可等镇远侯拿出那张简单笔墨勾勒的淤地坝讲解此坝的好处时,他对旁边侍立的小太监道,
“宣工部尚书见驾。”
工部尚书已经吃了晚饭正抱着小孙儿在院子里乘凉呢,接了旨匆匆乘着轿子又进了宫。
…
夜渐渐深了,工部尚书和镇远侯在宫门客气的道别后分道扬镳。
坐在轿子里的陶尚书眉头微紧,刚才御书房圣上的一言一行在他脑海里反复,作为一个能做到尚书位置的老臣,揣摩圣上的意思已经成了本能,若说昨日圣意还在信王这边,那么今日圣意已经偏向了镇远侯,战功卓绝的镇远侯,果然不能小觑!
两位重臣离了宫,御书房的灯却亮到很晚,顺和帝面对着三张岳台县的重建图纸,反复思量,若是能在京城附近打造一座鱼米之乡,必将千古流芳,终于他的视线停在某处,下了决定。
后宫里几位宫妃处的灯火同样亮到很晚。
贤妃娘娘听说镇远侯和工部尚书已经出了宫,缓缓从榻上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来到内室,
“这两日少往那边打听,多留意凝和宫的动静。”
凝和宫是信王母妃所在,信王如此高调想立功,那边也该动一动了。
…
夜渐渐深了,齐钧从祖母处大致说了这两日发生的事就回了书房,提笔在纸上写了很久,凌晨的梦境已经渐渐模糊,他必须把一些重要的东西记下来。
五年前他离京前还是一个恣意洒脱的少年郎,直到战场上的血腥厮杀让他频繁的陷入梦魇之中。
他的第一个清晰的噩梦是梦到祖父中箭而亡,他虽提醒了祖父一句,却没引起足够的重视,祖父紧急关头躲过了致命一箭,却没想到箭上有毒,最后毒冲心脉无力回天。
从此以后他对自己的梦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每次噩梦醒来都会细细回想其中的细节,不但凭此躲过了几次杀机还借着梦里的线索反败为胜。
回京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噩梦,他以为那些都是战场上牺牲的英魂给自己的提醒,已经随着战事结束消失了,谁想今早竟做了个广厦将倾之梦,可奇怪的是,他回忆遍了梦里熟悉的人,却独独少了一个人,他用毛笔在纸上写下了徐欣芮三个字,她是神隐了?还是一个变数?
刚才在御书房发生的一切让他更倾向于她是一个‘变数’…
“咚咚”
书房的门被敲响,孟虎的声音传了进来,
“侯爷,董先生到了。”
“快请进!”
把桌子上的纸收到暗格里,他起身迎董先生到榻上落座,董先生是一位算学大师…
这又将是一个不眠夜 …
***
另一边徐欣芮却睡了一个好觉,第二日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尚广今天没有早早出门,而是带着妻子和三个孩子出门去吃早餐了,把静逸的院子留给了外甥女。
徐欣芮洗漱完后,那边尚广夫妻带着食盒和三个孩子进了家门,胡氏笑道,
“估计着你也该醒了。”
“姐姐羞羞,太阳都晒屁股了才起来!”
元茂小手划着脸蛋笑话亲姐。
“嘿嘿,羞羞…”
表弟小毛毛也跟着划着脸蛋起哄。
两个小屁孩真是胆子肥了,徐欣芮眼睛危险的眯起,还是尚灵灵了解她,一看她的样子马上一把拉着一个小调皮掉头就跑,
“快跑,不然姐姐打屁股了!”
“姐姐要恼羞成怒了…”
元茂边跑边回头朝姐姐吐吐舌头,读过书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都会用成语了!
转眼三个人就跑到后院子去了,徐欣芮笑眯眯的开始享用早餐,油炸果子和豆浆,果然是美味…
尚广等外甥女吃完早饭后才问她这两日事情办的如何,谁知事情竟然如此出乎意料,
“镇远侯有了防备就好,就怕这边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那就不是我们决定的事了,镇远侯后面的势力也不小,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徐欣芮倒是看的开,自古以来朝堂之上的纷争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镇远侯和贤妃的关系,和徐家的关系,他并不是孤军奋战,而她作为徐家的一员,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不过成功与否,却要看圣上的意思了,权力均衡是君王的拿手把戏,就是不知这次他要偏向哪边了,不管偏向哪边,都不会让另一边独占功劳,他们这些小市民倒是可以想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