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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你们心真大!”何主任止不住冷笑道,“让你疼个、不,我也不说一两天了,疼个半天你试试!”
“何主任!”女人也来火了, “我们没看没瞧吗?哪回孩子头疼来找你, 你不是给开几副药, 那药喝得孩子心里都怕了, 见了就吐, 恶心地吃不下饭,我们还不是硬逼着给她喝了,可有什么用?丽丽的头痛症还不是一年比一年严重,一年比一年疼得厉害。”
何主任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半晌,颓然道:“是我医术不精、无能啊——”
助理跟了何主任多年,深知经他手治愈的各类儿童病症有多高,要不然,以丽丽的家境,她又怎会一直在何主任这儿接受治疗:“朱同志你这话过了,脑膜炎后遗症治好的几率有多大,你又不是没查过,沪市、京市各大医院你带着孩子去的少吗?人家医生怎么说,给出的几率还不是连何主任的五成都没有……”
“我说什么了?我有说什么过份的话吗?何医生说孩子能拿砖头往自己头上拍,那得疼成什么样,才让她下了这么大的狠劲!我光是想一想,就心疼得不行,她要有个万一,我也不活了……”女人说着,眼泪跟着下来了,“这么多年,你们别说帮我们丽丽缓解头疼了,能别让它加重也成啊!”
姜宓洗好手,换回自己原来的白大褂,背着医药箱从手术室出来,听了一耳朵。
四下一扫,正瞅见何主任蹒跚着往楼下走去。
姜宓没管门口的争执,穿过人群跟着下了楼。
听着身后慢半拍的脚步声,何主任回头看了眼:“小姜,你觉得用‘天元九针’能治愈丽丽的头疼症吗?”
姜宓方才就在想这个问题,闻言直接道:“取百会、太阳、风池……”
“对对,再配合合关、内关……”何主任激动道,“她这病属于中枢神经系统感染,先前我给她用的是滋阴解毒法,配药有川芎、白蒺藜、钩藤……”
姜宓掏出纸笔,两人往路旁的地上一蹲,头碰头,你一句我一句,一会儿讨论了两三个方案。
然而,无论哪一个都离不开“天元九针”中几个长短针的辅助。
唐明川过来找人,远远地看到两人,没敢打扰,直在旁边站了半小时,等两人讨论完,才上前道:“姜医生,赵道霄同志来了。”
蹲得久了,腿都麻了,姜宓扶着何主任站起来,跺了跺脚:“今儿是几号?”
“27。”
姜宓嗤了声:“他可真会拖。”
说好的一个疗程七天,最迟不能超过十天,他倒好,赶在第十天的尾巴根上来了。
姜宓等何主任的腿麻劲缓过来,松开他,冲唐明川招了下手:“走吧。”
“小姜,”何主任在后嚷道,“等丽丽头上的伤好了,我们选一个方案给她施针试试?”
“好。”
姜宓带着唐明川到传染科住院部,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赵道霄一声接一声在咳。
“怎么咳得这么严重?”她问听到脚步声迎出来的蒋复生,“回去没有正常休息?还是没有按时吃药?”
“药是按时吃了,”蔡教授在屋里答道,“项目催得急,他连着赶了两天,人休息不好,吃饭就没胃口。这不,比上回过来又瘦了两斤。”
1.78米的个子,65斤已经够瘦了,好嘛,十天不见就没了两斤。听这咳嗽,不用说,体内的病毒肯定又加重了。
姜宓烦躁道:“再这样离死也不远了,什么项目比他一条命还重要!不能换人吗?”
蒋复生接过她肩上的医药箱:“赵同志的病情一经确诊,上面就已经在找接替他的人了。这不是,还没有找合适到的。”
姜宓能说什么。
按了按鼻梁上的口罩,一挑薄膜的间缝走进了隔离区。
赵道霄团了团手里脏污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看向姜宓:“姜医生,你好像比上回瞧着更像鬼了。”
这是说她脸白的没什么血色?
姜宓垂眸淡淡地扫他一眼,懒得跟他争口舌之快,自己戴着口罩,他除了能看到脑门还能看到什么:“手。”
赵道霄懒懒地将手腕递过去。
姜宓号了号脉,半晌,对薄膜外的唐明川道:“递针进来。”
“我来。”蔡教授接过唐明川消好毒的银针,端着走了进去,“姜医生,还是我来给你打下手吧?”
姜宓微一颔首,看向赵道霄:“自觉点。”
赵道霄无奈地蹙了蹙眉,抬手解开中山装的钮扣,脱下一件件衣服……
这次施针,姜宓根据他的病情变化,又重新做了调整。
完了,开方。
姜宓看着开好的方子,琢磨了下,分别在几味药上另注道:+5克、+3克……
“这几味药的剂量,就按我写的这样,重点吧?”
蔡教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点头:“行!”
停顿了下,他又道:“姜医生,你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军区医院工作?”
姜宓起身的动作一顿:“去你们军区医院?”
“对。赵同志对我们、乃至上面来说都太重要了,他的身体必须尽快调理,可每周来回的奔波对他的身体来说,同样是负荷。所以,我想向上面申请把你调去我们军区医院。本来我是可以直接把你调走的,只是……”他看了下蒋复生,“你舅舅让我问问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