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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姜宓带着何主任、白老、贺教授、钱铮友下车,向大家承诺,便是她来不了,何主任和白老等人也会隔段日子过来看看。
一来帮大家施针,二为开课。
“姜医生,你不能来吗?”
姜宓冲大家笑笑:“我是边防医生,偶尔来一次还行,次次都来,就不现实了。我答应大家,真要有一天,大家的病症非我不可,那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赶来。当然,我不希望有那一天,在此,我祝愿大家年年安康,岁岁平安长寿。”
“姜医生……我也祝你健康长寿!”
“祝姜医生一生平安!”不知谁喊了嗓,然后大片的声音起来了,“祝姜医生一生平安!”
……
“谢谢!”姜宓朝大家躬了躬身,“大家散了吧,这个天站在街上,风还是挺冷的。”
人群慢慢往道路两边退去,让出一条道来。
姜宓带着大家转身上车,车子重新启动。
有孩子抱了把野花追着车跑道:“姜医生送你。”
姜宓摇下车窗,探身接住:“谢谢!”
车子缓缓开离市区。
巫家昱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了眼:“困吗?吕莹拿条毯子,让姜医生睡会儿。”
吕莹应了声,解开包袱,拿了条羊皮毯给姜宓搭在腿上。
姜宓拨了拨手里盛开的小花,透过车窗往外看,冰雪化后,春风吹来,田野绿了,沟边除了深浅不一的绿色,还点缀了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小花。
郊区的妇人带着孩子,有挖野菜的,有拿着竹杆绑的镰刀勾着路旁的柳树枝子在捋嫩芽。
姜宓不解道:“捋它干嘛?”
“吃啊。前两年,别说柳树芽了,就是树皮都有人扒下来,拿回家洗洗丢进锅里煮着吃。”
“好吃吗?”
“树皮肯定不好吃。柳芽还行,焯水后,用蒜汁拌一下,也算一道菜。”吕莹笑道,“这时节正是吃野菜的时候,回头我带你进山,咱们挖些荠菜、蒲公英回来,包锅荠菜饺子,再打个蒲公英鸡蛋汤喝。”
说着,吕莹自己都馋了,姜宓亦有几分向往,一个冬天萝卜白菜的天天轮着来,她早吃烦了:“巫团长,咱们今天晚上就回边防吗?”
从市区到军区医院要三四个小时,从军区医院到边防又是三四个小时,这会儿是下午两点多,今儿要回边防,那就得摸黑赶路了。
“不急,晚上在军区医院休整一晚,明早走。”
“哦,等到了军区医院,”姜宓兴致勃勃地跟吕莹计划道,“趁着天才有点黑,咱俩去沟边看看有没有野菜。”
“好。”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一到军区医院,姜宓等人就被通知去传染科做检查。
检查过关,他们才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
这是为防把传染病病毒带进部队,传染给战士。
姜宓已经好了,不过,她还有五副调理身体的药要喝,为防万一,梁院长等人要她喝完药,再观察一下。
所以,翌日没走成。
梁院长将她安排在住院部顶层,靠边的位置,空间大,清静。
为了给病房增添点颜色,吕莹把她爷爷书房里的墨兰抱来了,还给搬了套桌椅,抬来箱书籍。
姜宓打开藤箱,抽了本书:“牛娃出院了吧?”
吕莹:“我等会儿问问。”
“出院了。”巫家昱提着食盒推门进来道,“你们去市传染病医院的第二天他就出院回家了,张大妮担心他恢复情况不理想,还专门去看过两回。”
“现在情况怎么样?”
“听张大妮说,恢复得不错。”
姜宓点点头:“回去后,我抽空过去看看。郑广房(第一个出血热患者)呢?”
郑广房的情况,吕莹昨天听自家爷爷说过,闻言道:“他出血热已经好了,现在转移到普通病房,在做尘肺治疗。”
“书先放下,过来洗手吃饭。”巫家昱打开食盒招呼道。
姜宓放下书本,洗洗手,在桌前坐下,看向饭盒里漂浮的肉片和蒜苗,疑惑道:“羊肉汤?”有一点点膻味。
“嗯,你小舅送的黄羊腿,早上我拿食堂请大师傅做了,尝尝,好不好喝?”
姜宓拿起小勺,见他摘了口罩要一起吃,忙道:“你干嘛,万一我身上的病毒没去干净,传染了怎么办?你不去京市啦?”
“我这身体哪那么容易传染。”话是这么说,巫家昱还是放下汤勺,重新戴上了口罩,他后天要带队去京市参加大比,确实不能轻忽。
“你赶紧回边防吧,走前一些准备工作不得做,我这要什么有吕莹呢。”
“行,照顾好自己。羊腿还剩下大半,我放食堂了,想吃让吕莹跟大师傅说一声,让他给你做,还有羊肉包子,我让他帮忙放缸里用硫磺熏了下,这样能放两三个月不坏,想吃让他拿出来晾两天,去去味儿。还有你让张大妮给你小舅配的药,我放你宿舍的茶几上了。”
姜宓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送走巫家昱,姜宓搬张椅子坐在窗前,抽本医书看了起来。
吕莹熬好药送来,转头叫上何主任、白老等人拎着篮子进山了。
他们虽不用像姜宓一样要住在病房隔离,却必须天天戴着口罩,且不能接触病患,不能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