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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恼了,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没感情,可再多的感情也顶不住这么糟蹋。
姜行衍点点头,看着后视镜里的巫家昱,解释了句:“小宓没有喜欢过谁。”
当年,陈承嗣接近小宓,图的不过是小宓的嫁妆,知道外公根本对小宓不看重后,立马转了目标。
说姜茉算计他,不如说两人互相算计,成就了他们这段姻缘。
姜凌柯见巫家昱听了儿子的话,唇角一扬再扬,嗤了声:“巫家昱,你想过没有,结婚后,你还能待在边境吗?”
巫家昱一怔,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边境?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巫家昱火热的心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万一你牺牲了,妻儿怎么办?
这话一遍遍在巫家昱耳边回响,一直到达南锣鼓巷红旗胡同,巫家昱都没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王同志先众人一步从副驾驶位上下来,推开蒋家的大门,唤小翠上茶。
蒋老闻声披衣出来,瞅了眼跟在女婿、外孙身后,颇有些失神的巫家昱:“他怎么了?”
王同志小声嘀咕了句。
蒋老转身进屋,在炕上坐下,等人都进来了,他没提什么婚事不婚事的,只问姜宓现在的情况,身体好吗?平时吃的如何,衣服够不够穿,忙起来有没有人照顾?
末了,让王同志拿来一串钥匙,递给巫家昱,让他明天过去看看屋里有哪些是姜宓用得着的,让他看着带走。
说罢,让王同志带他去西厢休息。
巫家昱不是不懂蒋老和姜凌柯心里的算计,只是他这会儿心里乱得狠,无心计较这些。
婚事成不成,从来跟蒋老、姜凌柯无关,而在他和姜宓。
他是怎么想的呢,巫家昱忍不住剖析自己,他是从什么时候对姜宓产生感情的?
第一次在山脚跟姜宓提出交往时,他确信,那时只是出于两家的交情和责任。
……是听到她被打时的心疼,还是看到她病弱时的怜惜……
姜行衍看看外公,瞅瞅父亲:“我想申请去边境。”
姜凌柯颔首:“边境长着呢,想去哪?”
姜行衍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离小宓近点。”
“行,我帮你安排。”
蒋老忍不住一扬手里的茶水泼向姜凌柯:“你也不问问孩子为什么突然想去边境,就一口答应?”
姜凌柯接过儿子递来的毛巾抹了把脸,看着岳父叹道:“他都27岁了,哪还是小孩子,自己做什么不知道吗?还要我问、我在旁边看着?”
“你也说他都27了,这么大的人,你看谁还没有结婚?”
“结婚?”姜凌柯愣了下,看向儿子,“你都可以结婚了?哦,也对,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有你们兄妹仨了?。”
蒋老气得一只手抖啊抖:“滚!”
“不是,军中这么大的一抓一大把,我真没想过……”
“滚、滚——”
姜行衍看着父亲狼狈的模样,想笑,又有点心疼被气得不轻的外公,揉了把脸,挪到老爷子身旁,一下一下顺了顺他的背:“行啦 ,我爸啥样你还不知道,工作起来哪有家。”
“我就是心疼我们兄妹!”
娘、娘不着调。
爹、爹心里国在前,在家在后。
姜凌柯出了门,没急着走,点根烟在院里抽了起来。
屋里,蒋老拍拍外孙的手臂:“跟我说说为什么要去边境,因为小宓吗?”
“也不全是。我出生在京市,长在京市,这么大了,一直在你们张开的伞下,我爸也说了,27真不小了,我该出去看看,看看祖国的山河,边境的风景。”
“那、那就去吧,活、活着回来。”蒋老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姜行衍无言地抱了抱他。
姜凌柯捏着烟,听着屋里的谈话,忍不住抬起了头,不让眼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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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宓给今天最后一位战士施完针,和吕莹、阿沙、小陈、王医生走出诊疗室,抬头看到的满天星斗。
“姜医生,”炊事班的小战士跑来道,“厨师长摘了半篮蘑菇,炒了几盘,让我来问问,你们要不要过去吃个夜霄?”
阿沙一扯姜宓的衣袖,兴奋道:“姜医生,是种的蘑菇,咱们种的蘑菇可以吃了,我中午给你端面条时,就听大师傅说要摘些炒来吃。”
“是我从京市过来带的菌种?”姜宓惊讶道。
“对、对,一朵一朵的长了好多。”
“走,去看看。”
两月没见,厨房一角订的菜架越发葱绿了,小青菜、菠菜之类的,听厨师长说这都是第三茬了。
还有战士们种的几棵西红杮、茄子等,结的果子吃了,秧子都拔下,又重新种了茬。
蘑菇种在墙角,下面覆了七层玉米芯,上面蘑菇一丛丛,挤挤挨挨,好多,厨师长专挑了大朵的摘,小的还能再长两三茬。
四月的天,夜里风凉,还挺冷的,厨师长让人搬了张桌子放在灶前,端来一盘炒蘑菇,一盘玉米糁蒸野菜,十来个窝头:“姜医生,你在哪弄的蘑菌,能再弄些吗?咱掏钱。”
“我们中医院的老院长,找农科院的朋友要的,有空我打电话找他问问。”
“唉,巫团长、小李不就在京市吗。姜医生,给巫团长打电话,让他跑一趟中医院,或是让他想办法找农科学的人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