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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幼公心情十分沉重,他微微叹了口气叫徒弟起来,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去查一查,简绘从哪里得到的那玉简。”
闫长青面现犹疑:“师尊,‘天幕’虽然隔绝了道魔两界数千年,但当年来不及撤走的魔修数不胜数,听说那会儿炼魔大牢里几乎人满为患,漏网之鱼肯定也是不少,简绘也死了这么多年了,那玉简不管是他祖上传下来的还是中途到手的,只怕都很难再查到线索。”
孙幼公心底涌上一阵厌烦,无奈地道:“你说的这些为师如何不知?今天这情形,便是我们晚潮峰想着息事宁人,只怕也有人不肯善罢甘休。快去查吧,好歹不要再像这回这样措手不及。”
可事实偏偏就被孙幼公料中,还未等闫长青查出头续,凌虚子便亲自来晚潮峰同孙幼公商量。
不过几日工夫由秦宝闲引发的这件事竟然越演越烈,而秦宝闲修习魔修秘法的消息不知怎的传扬了出去,引起轩然大波。
各种传言在木灵根修士中散布,甚至很多门人私下说孙幼公的晚潮峰之所以实力能一直压着香积峰和岁寒峰一头,皆是因为这魔修秘法之故。
两个峰的峰主都明确向凌虚子表示如今人心浮动,若不赶紧想办法平息谣言,就要到来的这个青云节两个峰都不会有筑基弟子进入宗门秘境。
凌虚子始料未及。现在的情况已不是单纯处置一个秦宝闲能平息众怒的了,事情已经发生,他再后悔应允穆逢山请来季有云搅出这么多事也晚了。
孙幼公大怒,再也顾不得隐忍求全,气道:“以不进宗门秘境来威胁?好笑!水灵根三大峰多的是想进秘境的人,他们不进正好。”
凌虚子苦笑,他知道师兄这不过是一时气话,待他火消了消才道:“他们提了个要求,说是要趁着季有云在此,彻查晚潮峰的一众元婴金丹,只有如此,才能证实大家的清白,与魔修勾结的只是个别人……”
不等他说完,孙幼公气得连胡子都翘了起来:“他们?除了穆逢山还有谁?还有英麒?我到没有看出来。他们做梦!这是企图乱宗!想都不要想,我是绝不会答应的。季有云是什么人?谁知道他的底细?我的徒子徒孙凭什么要交给他来决定生死?谁再提这事,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第六十八章 暴风雨来临
送走凌虚子,孙幼公也消了气,他沉思片刻,召集了晚潮峰上的所有修士,由闫长青将秦宝闲的事情同众人说了说。
秦宝闲被关押起来的事众人有的已经知道,有的还未听说,大家平常与秦宝闲接触得多,听说他竟会修炼魔功,杀害木灵根同门都感觉极为不可思议。
红笺站在大师兄丁春雪的身旁,几年以前她的个子就开始抽条儿,如今头顶长得有大师兄耳朵高了。
她听着师父颇有些尴尬地讲述当年简绘怎么收买秦宝闲放弃进入宗门秘境,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隐情,几年了,她因为这个心结一直对秦宝闲谈不上亲热,此时真相大白,不由松了口气,暗忖:“不知简绘哪来的这些东西,怪不得他对我的神识秘法看不上眼。”
不过秦宝闲又为什么要杀潘聪呢?
孙幼公神色凝重,他看了看平时倚重的几大弟子,缓缓将其它几峰的反应说了。事关自身,满屋子的修士登时再不能保持冷静,虽无人敢喧哗,却个个脸色都不甚好看。
孙幼公的大弟子井白溪已经是元婴修为,他的一支在晚潮峰举足轻重,此时也不由露出愤慨之色,道:“不知师尊有什么打算?”
孙幼公道:“我已经回复宗主,这件事我们晚潮峰是绝不会答应的。和你们我也是这么说,你们几个心里都要有个数。”
二弟子霍传星却迟疑了一下,道:“可若是宗主下令……”
闫长青几个心中都是一沉,是啊,闹大了,晚潮峰终不能跳到丹崖宗之外不听宗主的命令。
孙幼公没有当即回答,但众人看他的脸色,却不像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孙幼公自长榻上站起来,目光逐一扫过这些徒子徒孙,而后背转身去,凝视着墙壁上那幅上代宗主所作的字画,沉声道:“我反对,不是为着晚潮峰的声誉,也不是为了你们的脸面,不论何时,丹崖宗的利益必须放在首位。至于你们清者自清,无需自扰,都回去好好修炼吧。”
他这番话语焉不详,但弟子们显然都心领神会,露出了沉思之色。
红笺侧头望望,连大师兄表情都变得很凝重,她又扭头望向另一边,陈载之的脸色跟大师兄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她向来看陈载之不顺眼,见他这强装老成的德行不由微微撇了撇嘴。
而后晚潮峰难得风平浪静了几天,丁春雪也没有督促红笺和陈载之修炼,红笺闲下来,却觉着这简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就是这种情况下,孙幼公也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这天丁春雪领着两个小的去给师祖请安,孙幼公刚好无事,他向来是极看重丁春雪这个徒孙的,摆手叫三人不必多礼,过问了几句陈载之筑基后的修炼情况,得知一切顺利,老爷子脸上难得有了笑容,便叫丁春雪与陈载之先回去,单独把红笺留了下来。
红笺已经预感到师祖是要过问自己迟迟不能筑基的事,果然孙幼公语气十分和蔼:“小红笺,来和师祖说说,修炼上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你这么有天份,没有特殊情况,师祖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多年筑不了基,还给载之那小子甩到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