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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兴致勃勃商量着要去战场捡便宜,唯独井老头有些瑟缩,泼冷水道:“不是说季有云亲自来了吗,他的便宜哪会有那么好占,咱们还是快些离开,不要去送死了吧。”
“你这老儿!”卢雁长喝了一声,看井小芸在一旁瞪眼,努力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怕死分开走,别去给大伙添乱!”
井小芸怒道:“会不会好好说话?爹,你不用怕,一会儿只管跟着我。”
到是红笺冷静地想了一下井老头的话,自己这几个人会不会当真落在季有云的算计当中?季有云的“大难经”到底已经达到何等造诣?
思来想去红笺还是决定试探一下,听说“大难经”算不到自身,也算不到其他修炼了“大难经”的人,或许因为有自己在此,季有云不能预知他们这一队人马,进而有所疏漏。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她叮嘱其他几人:“大家都小心些,看见有落单的再动手,千万不要去硬碰季有云,我听说他现在除了对火系法术还忌惮几分,其它诸系对他毫无威胁,对上他那就真成了送死了。”
不是元婴的只有红笺和卢雁长,两人以“仙霓霞光”遮掩行踪,以防不等靠近便被对方的元婴发现。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向着湖边的战场潜去。
井小芸早将小黑派了出去,现在两边的战况到数她最清楚,按她所说,山谷里外公诸人的情况着实不妙。
小小一方湖面,对方派了两个元婴守着,仿佛知道魔修们水下有所布置,这二人悬浮于空中,两脚离着水面足有十余丈远。有这两个人在此拦截,不论是水下的人想上来,还是外边的人想下水都成了难事。
小黑还注意到有元婴在程家村附近抓杀未及撤走的程氏族人。
至于程大长老诸人所呆的山谷正是敌人攻击的重中之重,那里气流紊乱,小黑不敢接近,但诸人根据斗法声推断得出来,若是季有云当真来了,其它几处都未见到,应是正率领着符图宗的金灵根修士在山谷上空试图以法术破开防御。
不知程氏族人还能撑多久,难怪程大长老着急,这个地方离丹崖宗和小瀛洲都很近,时间长了,就算乐游不来参合,丹崖宗的穆逢山也会派人赶来帮忙。
听了井小芸打探回来的情况,赫连永和卢雁长不约而同将目标对准了还在程家村附近的敌人。红笺亦道:“过去看看。”
一团乌光贴着地面向南疾飞,看它忽左忽右,忽而像个皮球一样高高弹起,忽而“砰”地一声散开,化成几团黑烟,随后席卷了周围丈许的沙石重新化为一体,只在这时能勉强分辨出那是个面容模糊的人影。
这人逃得虽快,无奈追在后面的道修却是个高手,以至他十八般武艺尽出,却始终被对方咬得紧紧的。
“嗤!嗤!”十余道绿光宛如游蛇,缠在他周围丈许,不断压缩着这人逃命的空间。
那乌球在地上一滚消失不见,随即一个披发赤足的大汉站起来,他张口一吹,身前狂风骤起,一道黑色风刃登时将最近的几条绿蛇斩落,这人回身欲逃,却有一根足有成人怀抱粗的巨大圆木凭空幻化成形,“砰”地一声重重撞在他前胸。
这大汉向后直跌了出去,若非他身体之坚韧异于寻常修士,受这一下重击,只怕要穿胸而过,被当场钉在地上。
纵是如此,他这一下也摔得极为狼狈,大汉头也不回,着地身子一团,重新化成乌光,只是这一次看上去却比刚才黯淡了不少。
“小舅舅!逃的这人是我四姥爷家的小舅。”井小芸道。
众人不敢太过靠近,又不像井小芸有小黑这双眼睛,只能隐约看个大概。有树木遮挡,后面的道修一直未露出真面目,但这人是个木灵根元婴无疑。
红笺道:“你这小舅舅人怎么样?若是还不错咱们就伸手救一救。”
卢雁长插嘴道:“若是不咋地呢?”
红笺淡淡地道:“若是不咋地,咱们就等着,那人得手的瞬间肯定会放松戒备,咱们出手偷袭把握更大。”
卢雁长犹不习惯红笺这般冷静地分析利弊,赫连永也多望了红笺一眼,显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变化,独有井小芸亲眼目睹红笺当着他外公等人的面演了一场好戏,对她十分佩服,连忙道:“小舅舅不大管事,一心修炼,对我还不错。”
此时那团乌光径自钻入前面一大片灌木丛,与其中的一株灌木融为一体,就此失去了踪影。
井小芸松了口气:“千身万替,小舅舅逃掉了。”
赫连永与她同为元婴修为,论见识却高明得多,他道:“只怕未必。”
那个一直紧追不放的木灵根道修现出身形,他飘浮在灌木丛上空,居高临下,以目搜寻了一阵,突然伸手向下方手势繁复接连打出了几道法诀。
随着他一道道法诀打出,以他为中心,几个浅绿色的光晕像水波一样向外传递,不停扩大,很快就要将整个灌木丛笼罩。
这法术红笺曾见大师兄丁春雪使过,乃是水木两系共有的“求根溯源”。
而施法的人她更是化成灰都能认出来,正是看上去慈眉善目,实质一肚子坏水,曾在炼魔大牢叫红笺只过无数次亏的老不死任琛。
原想着混水摸鱼,谁想运气不错,竟会摸着条大的。
红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向井小芸和赫连永道:“还等什么,这老儿是炼魔大牢的长老,季有云的亲信,大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