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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深情与不舍都被吞没在唇齿之间。
良久,赵云寰才起身,松开桎梏他的手,为他抹了眼角的泪痕。她拿起巾帕擦了湿答答的手,帮他整理了一片狼藉。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这么乖,以前碰他一下,恨不得挠自己一身的血。
这也是最后一次,跟他这般亲近了吧。
“疏雨,把他送回京都国师府,做的隐秘一点儿,不要让别人看到。亲手交到暗香手上。”
暗字部是当初外祖母留给她的一队私卫,一共十三人,但各个武功高强可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比斜风疏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当初她将人强掳到府里养着的时候,真的是鬼迷了心窍,捧在手里都怕化了,于是偷偷的将整个暗字部都派到了他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惜后来,她被车裂,暗字部也遵从主死仆随,主亡仆从的原则,整个暗部都殉了她。不然最后也不至于,让他做出那等没脑子的事来。
萧清绝就这样被疏雨带走了,走之前,赵云寰为他拆了指间的红线,发现那红线的痕迹已经紧紧的勒进了指节中。她突然想到,当初萧清绝为什么临死前还带着那些红线,或许是因为,在皇陵的三年,那些红线跟皮肉连在一起,长在了一起。
虽然以后还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但再见,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国师,而她,不过是个落魄的守陵皇女。
第十章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京城,那健壮的马儿鼻孔发出一阵嘶鸣,撅起长蹄停在了新建的国师府门前,很快有仆人将马车上的人背了下去。
然而,不出三日的深夜,那马车又重新出了府,再次远离了京都。
赵云寰跟着月芽还在跟她的菜地奋战,自从萧清绝走后,她仿佛丢了魂一般,整个人都是飘的,心里头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稍微一动就有呼呼的冷风往里面灌。唯有让自己忙起来,脑子里塞满了东西,才能把他的影子甩开。
“你挑的什么东西。”远远的一股子骚臭味从月芽挑着的桶里传了出来,赵云寰顿时捏着鼻子恨不得跑出十里地。
“贵人,这可是个好东西,都是我们自家沤的粪,要不是你上次给了俺娘好多钱,这些还舍不得给你嘞”月芽献宝似的给她看,不由分说就舀了一瓢倒在了她的宝贝青菜地里。
“别……呕……”赵云寰来不及阻止,开口间浓郁的味道直冲脑门,忍不住在一旁大吐特吐。
最扎心的是还听着小月芽在一旁嘀咕,“您咋还嫌弃俺们呢,上次娘亲托俺送来的小油菜您不是也说好吃。”
“呕……大胆……”赵云寰是个皇城根下长大的金贵人,哪里知道这些事,顿时觉得自己十几年的饭吃的全都变了味,恨不得一把吐了个干净。
她这厢大吐特吐,腿都软了,落到月芽眼里就是这个贵人可真娇气,只能一个人闷头浇粪,也不敢让她帮忙了。
赵云寰抻着双腿,坐在田拢上,觉得自己浑身虚弱可能是得了大病。
最后还是月芽回去叫了人来,把她给背走的。
快走到别院的时候,斜风突然停下了脚步,大惊失色的指着门口石阶上的人影,“主子,主子你快看,这是谁?”
赵云寰艰难抬头,突然间从她背上跳了下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近前。
只见那人仍是走之前的白衣,坐在石阶下首,整个身子仰倒在台阶上,暴露出修长白净的脖颈。手臂软软的搭在一旁,侧着头枕着石阶,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赵云寰只觉腿一软,跪在了他身边,颤着手指够他的呼吸。
斜风也吓坏了,一时间话都说不出来紧张的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心脏都要停了。
“主子……他……他……”知道这个人对主子的重要性,斜风几乎要哭出来了。
“没事,只是睡着了。”赵云寰长舒了一口气,恢复了镇定。
摸了摸他的体温,不同寻常的冰冷。又捏了捏他的四肢,已经恢复了木头似的僵硬。赵云寰不禁怒从心来,知道他这是又喝了药,把自己重新丢在了这里。
就是笃定了她会心软。
而实际上,如果她没有重生,不知道自己以后以及身边人以后的下场,她真的会留下他。哪怕自欺欺人。
可是,如今的他,她却不敢要了。
“月芽,把你娘亲爹爹找来,我找他们有事。”
月芽也被刚才那一幕吓了一跳,还以为这个仙人哥哥是出了什么事。听到赵云寰喊自己,忙大声应了,一溜烟的跑走了。
赵云寰只能先把人抱回去。然后见了月芽的双亲。
这次,她打算把萧清绝交给他们照顾。
当初他脾气大,不喜欢有男子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的,所以王府里几乎没有男的下人。来到这里就更不必说了,就只有斜风疏雨贴身照顾。但她们是女子,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他的话,就多有不便了。
而据说月芽家的哥哥们都已出嫁,唯有一个姐姐在镇上做工不常回来。人员简单,彼此略微熟悉些,知道他们都是实在人,放他们家也算放心。
赵云寰给了他们一笔银子,嘱咐了他们萧清绝的吃饭的口味,生活习惯,又让他们日日来禀告他的情况,便让斜风帮忙,把人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