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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前商量好的,花房里是一堆早就想等着听床料的庆南春姑娘们。
“柳儿姐姐,香儿姐姐,你们这是...”一位妓子捂嘴偷笑,她们这行的经历的多了,可一晚上如此憔悴的还真是少见。
“快说说,那个美男子,怎么样啊。”
另一个带着酸味说道:“你看她们那样子,能不餍足么。”
柳儿叹了口气,“不提了,跳了一晚上的舞,我的腰都快断了。”
“柳儿,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肉都你吃了,肉汤都不让咱们喝点了。”
“真的,我与柳儿两个跳了一晚上的舞...”香儿也揉捻着腰皱眉道。
“好了好了,说什么好姐妹的,这种话你们说出来,谁信啊,不问了。”
柳儿与香儿真是百口莫辩,谁会来青楼一掷千金看人跳舞的,若不是自己个儿经历了,真不信。
幸好,她们两颠了颠袖袍里的缠头,对视一眼,是个大方的,这哑巴亏吃了也只能吃了...
第五十一章
翌日清晨, 苏宓是睡着了被秦衍抱出去的。
昨晚来的两个女子, 竟然当真是跳了一晚上的舞, 看的她迷迷糊糊地就趴在秦衍的身上睡过去了, 等醒来已是天亮。
进青楼时未入夜,天亮之时醒的人也不多, 因此从暗香楼往前面庆南春的大堂走的时候, 路上并未有什么闲杂人。
苏宓感受到动静, 睁开双眼时头就枕在秦衍的胸口, 他已然走到了大堂。
倒是也没见到太多男子, 偶尔有几个偷偷看向她的, 被秦衍的气势压着,也不敢再看第二眼。然而毕竟是有别人在场, 想到自己被横抱着,苏宓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只顾埋在秦衍怀里, 继续装睡。
老鸨笑容满面地将秦衍送到大门口, 手中是方才拿到的好几张银票子。
“苏公子昨晚可还满意啊,姑娘们可是累坏了,现在还躺着呢。”
秦衍轻笑着,似有所指, “嗯, 腰是不错, 五日后的梳拢, 替我在二楼留间房。”
“那肯定, 那肯定,苏公子这两日若是想柳儿和香儿了,也可以多来来,我就算拆了其他几桩生意,也定会满足公子。”
苏宓听到这里忍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秦衍唇边扬起一丝弧度,手拢了拢遮在苏宓身上的袖袍,没再多言,出门坐上了轿子。
***
五日时间一晃而过,庆南春每隔三个月的梳拢也如期而至。梳拢于每家大的青楼皆是要紧之事,因梳拢那日才是抬价的最好时机,若不是被人买断,往后还是要去接揽生意,许多头牌的身价最早便是趁这个时刻提上去。
作为京府第一大青楼,庆南春里梳拢的青绸自是质素最高的。
但这次是尤为轰动,原因无他,据说朝中一位大官的亲戚,也看中了庆南春的一名叫潇潇的青绸,至于什么大官,普通人家哪里晓得,只有那些在官场上有些干系的人才知道,那个人,正是户部尚书卢文广的内侄周风。
不过在明殷朝,青楼这一个行当是得了朝廷许可的,打开门做生意,讲的还是金钱往来,达官贵人不少,是以明面上还是得遵循价高者得的规矩。
梳拢这日黄昏,庆南春的门口漆柱边,老鸨换上了一件红色马面裙,翘首迎客。
周风一身销金云玟团花直裰,略胖的身子,鼓着圆肚,手袖边缘的金线亮闪闪的,晃得经过的人都眼睛疼。他长得五大三粗,面露凶相,眼角还有一道大疤。
此次来自是为了包下他前个月就看上的潇潇姑娘,凭他户部尚书内侄的身份,那是势在必得。
老鸨一看他穿金戴银的模样,就笑弯了眼,吩咐小厮将他带至二楼雅间,秦衍正是此刻到,恰巧没与周风打上照面,虽说,他就是为了周风而来。
“苏公子,二楼的雅阁已经开好了,我带您上去。”老鸨笑眼盈盈地看向秦衍,这次倒是没带那个小娇妾啊。
诶,老鸨眯了眯眼,不对,还是带着,只不过没如上一次那般抱着。
而是跟在后头,身上的玄色大披风裹的一丝不透,只露出了那一张俏生生的小脸。
老鸨儿见多了世面,知道有些男人的占有欲啊,是真真厉害...
苏宓走在秦衍身侧,左边是秦衍,右侧是陵安,后面还跟着一个冯宝,将她围了个遍,三个男人的势压,直接隔开了那些不怀好意投过来的视线。
她低头看了看被披风围裹起来,密不透风的自己,虽说现在不是五六月,但这一路上,轿子不比马车那般宽敞,她的背上都闷出了一层汗,可是督主要她穿的,她又不能卸下...只能期盼等着上楼了。
有了上一次的交情,老鸨没有再问东问西,直接利落地将人带到了二楼。
庆南春主楼共有四层楼,唯有第二层用以贵客竞价的房间没有设环廊,因此临窗往下便能看到一楼大堂。
苏宓进门时粗粗略过一眼,比起上次那看起来有些奇怪的地方,这里要正常了许多,不过就是临窗的四角桌椅,屏风条几,倒不像是青楼,而是茶室了。
这次秦衍没有锢住她的脚步,但她依旧是安分地坐在桌边他的身旁,跟着一起从窗槛往一楼大堂看,冯宝和陵安则分立在秦衍两侧。
往下看,站在大理石高台上的是老鸨,周围廊道下挂着的红灯笼,映照着整个庆南春的大堂华彩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