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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鹤南:“……”
虽然一言难尽,但裴野这招似乎歪打正着了。
…
林幼用灵泉水烧了壶水,又准备将导演组友情赠送的老母鸡煲上。裴家父子的身体看上去都不怎么样,晚上就喝点鸡汤吃点鸡肉补一补,以灵泉水的功效,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二人便能养好身体 。
到时候她的性命便也有了保障。
十多分钟后,林幼拎着壶刚烧开的水和几个杯子回到客厅。抬眸时并未看到裴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裴鹤南便主动解释道:“阿野的卷子还没写完,他先去写卷子了。”
林幼了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水杯装满水放到了裴鹤南的面前:“喝点水。”
“谢谢。”
“老夫老妻了还客气什么。”林幼摆摆手,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在听到‘老夫老妻’四个字时眼角一跳。她想了想决定给裴野送杯水上去,便和裴鹤南说了一声,转身上楼了。
循着记忆里的房间,林幼敲了敲门,在听到‘请进’二字后才推门进去。
裴野的房间也呈现出一种空寂和冷淡感。此时少年正坐在狭窄的书桌前,大开的窗外有阵阵燥热的风吹来,伴随着老旧电风扇吱呀吱呀转动的声音,裴野抬起头来,心底纠结了半天才一如在微信上的母慈子孝,喊了声妈。
林幼赶紧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又看他桌面上摊开的厚厚一叠卷子,微微皱眉:“刚才去帮忙是不是累到了?别做卷子了,洗个澡休息一会吧。”
裴野确实很想扔了笔和卷子,但一想到裴鹤南的威胁,立刻便跟蔫哒哒的小草似的,被压完了腰。他垂下眼眸,眼皮轻轻颤抖了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似抱怨又似嘟囔:“可是我爸让我赶紧做完它。”
林幼见着他的模样顿时也回想起了她年幼时在孤儿院读书的样子,即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写作业,但院长奶奶的要求就像一座大山压在心口。压力可以让人进步,但偶尔也需要放松。
想到这里,林幼的心中真心实意地浮起了浅浅的怜爱。细白的手指在少年柔软的黑发轻轻揉了揉,她的脸上满是身为母亲的慈爱:“没事,你赶紧休息,我会跟你爸爸解释的。最近天气热,你可以午睡一会,晚上我给你们熬鸡汤喝。”
主动将裴野桌上的卷子收拾好放到一边,林幼指了指水杯:“喝完水再睡。”
裴野听着耳畔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的声音,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笔,又乖巧地扬起了笑容 :“谢谢妈妈。”
这小孩,长得又好看,脾气又好,真好啊。
林幼又薅了一把他的脑袋,才转身离开。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裴野房间的门再次被敲了敲。这次的敲门声有些许不同,是很有规律的三下,随后便停下了。裴野立刻便猜到来人是谁,赶紧从床上蹦起来打开了门。裴鹤南站在门口,越过少年清瘦的身体走至书桌前坐下,目光略过上面干干净净的卷子,回头时换来少年急哄哄的解释:
“是她让我休息的!”
裴鹤南随口嗯了一声,那神情淡定的模样似乎在用另外的方式告诉裴野——早知道了。
裴野也看出来他爸并不想在这个方面找他麻烦,当即锁上门并且搬了个小凳子坐到他的身旁,压低了声音:“你老婆她跟换了个人似的,真不愧是当演员的,她要是不搞骚操作,好好演戏的话,真的可以拿金鸽奖影后。”
说着,又暗自嘟囔:“演了这么久好妈妈竟然还没腻,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裴鹤南听得唇角微勾,漆黑沉静的桃花眼中勾出了漫不经心和随意:“她没腻你就继续陪着演,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至少比裴家那群人看上去顺眼一点。
裴鹤南白皙修长的手指再次划过少年桌上的卷子,眼神带着点玩味:“以后念书没出息的话,指不定还能进圈发展,拿个最佳青年演员奖。上台领奖的时候记得感谢你妈从小的培养。”
裴野:“……”
恍惚间,裴野似乎都脑补出了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领奖台上,手里捧着奖杯,真诚又感恩戴德的模样。
按住抽搐的嘴角,他果断摇摇头扔掉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问道:“她人呢 ?”
“院子里。”
…
林幼早就注意到了小洋楼后面的一片空地。裴家主宅附近绿草如茵,每天都有专门的园丁修剪花草树木,一眼看去风景极佳。但小洋楼这里却像是皇城内的冷宫,位置偏僻,杂草丛生,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被无情抛弃的气息。
虽然乱了点,不过倒是很适合用来种蔬菜。
林幼催促裴鹤南也去午睡之后,便从小洋楼的杂物间找到了一些几乎要生锈的除草工具,扛着锄头去了空地,松了土,再将那些杂草全部打包扔到外面的垃圾桶。
林幼几乎将一整个下午都耗费在了空地上,并未注意到裴鹤南正坐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她。男人的目光深如无星无月的夜,视线从林幼白皙的手背上一划而过,看她弯腰也不嫌脏地抱起还沾着泥的杂草,眸中深意更深。
沉默间,放在手边的手机轻轻响了一下,裴鹤南垂眸,上面的备注赫然是‘陈屹’二字。
陈屹:你们一家子还蛮有意思的,天麒影业有你掺和,南江楼即将被你老婆掺和,可怜我小小一个陈家,竟为你们付出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