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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妻子还想聊下去,倪杰有些不耐地催促了一下:“霓虹的传统罢了,没什么好看的。走吧安娜,我们去湖边采风。”
他们每天一起采风(约会)的时间都要过了!
阚枳看的出来,倪杰的这份不耐并不是针对他的太太,而是针对她,阚枳。
这人有病?
瞥他一眼,阚枳神情也跟着冷了下来,似笑非笑问:“什么叫霓虹的传统?”
“你的花道难道不是学自霓虹国?”倪杰皱起眉头:“在弘扬中华传统文化的节目上表演霓虹花道,你是什么居心?”
他加重了一个词:表演。
哈?阚枳嗤笑一声,莫名其妙:“谁说花道是霓虹国的了?”
“我曾在霓虹游学过一段时间,拜访了当地很多花道世家,自然也对他们的历史十分清楚。”
倪杰家庭条件很好,年轻时候就是个爱好玩乐的大少爷。因为家庭背景的原因,他也是个愤青,即便现在已经不再年少,依然经常热血上头。
对方的无礼让阚枳瞬间不悦。
“既然你也算周游列国、见多识广之辈,怎么不从我们国家这里出发去寻找花道源头?”
阚枳盯着他,神情不屑:“自隋(唐)朝开始,我们就有在佛堂奉花的习惯。这个习惯即使后来传入霓虹发展的更加壮大,可若因此直接将花道定义为霓虹国之物,您觉得您是否有失偏颇?”
倪杰张了张嘴。
而阚枳得理不饶人:“自以为走出过国门就不算是井底之蛙,好为人师、指指点点起来,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她说的很不客气,一点面子也没有留。
这人的功课没做好就敢怼她,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要是放在大齐,半条命都没了。
她曾经查过华国的历史,发现这里与大齐历史渊源同出一脉,但在大齐前朝发生分叉,而华国自那之后没多久便开启了近代史的历程。
因此,讨论花道究竟源于哪里,她还是十分有发言权的。
倪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长相姝丽、秀色无双的女人一开口就如此毒舌。
他有些恼怒,可理智告诉他,他没有与她辩论的依据。
见自己先生被人怼的哑口无言,安娜没有生气,反而在一旁偷笑起来。
“笑什么……”倪杰一脸吃瘪,无奈道。
【原来有文化怼起人是这样的!!!】
【咱就是说,阚姐羞辱人的功力更上一层楼了,一整个爱住……】
【我在综艺学知识,今日任务达成√】
【你们没人讨论姐姐插的花吗,太美了呜呜呜。】
【我也注意到了,审美非常在线!】
【我刚搜了下这对夫妻,你们猜怎么着,他们在奢侈品届是很有名的设计师。你们主子要是这次是得罪自己吃饭行当的祖宗了,呵呵。】
瞅见后面这句话,坐在监控房里的陈耀祖皱了皱眉。
他也认识倪杰和安娜。
这两个人以前在国际知名奢侈品品牌任职。他听到风声,因为设计理念不和,他们与老东家解除合约出走了。
两人最近在筹划一场大秀,估计是成立了个人品牌,来上综艺估计也是想宣传一下。
倪杰手里的时尚资源可不少,可惜阚枳估计是搭不上这条大船了。
算了。
自从当了她的经纪人,陈耀祖经常劝自己凡事看开,能算就算了。
反正她T台走的不怎么样,入选机会本身也就不大。
陈耀祖自我安慰到。
这边,阚枳的第二个作品很快也出炉了。
此时倪杰已经独自进屋,而安娜还停留在旁边观看。
她绕着白釉圆盘转了一圈,有些好奇地指着一处问道:“阚小姐,这边为什么是空的?”
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阚枳知道安娜是在国外长大的混血儿,虽然对中华文化很感兴趣,但确实有些懵懂。
白釉圆盘的三分之二都被覆盖了青苔,固定了纤细的绿叶与藤条,呈束装向上延伸。剩余的三分之一处则没有任何东西,只在青苔与空白的边界处压了块石子。
“我们的传统水墨画讲究写意,为了表达那种感觉,经常会采用留白的方法。”阚枳解释。
安娜一点就通:“所以空白的这里,也是你作品的留白。”
她满目喜欢:“你的插花就像幅画,意境与实景都有,真的可以称为艺术品了。”
闻言,阚枳挑眉。
虽然她老公挺讨人厌,不过她倒很会说话。
【安娜果然是直直撞在阚姐的取向上了吧哈哈哈哈哈。】
【好会夸,学习一下今晚让姐姐翻我牌!】
【你们有没有发现那个倪杰特别有意思,看之之像是看情敌。】
【因为安娜是双性恋呀,以前有过女朋友。(悄悄)】
这时,倪杰走了过来,递给安娜一个本子:“看看。”
语毕,他环住她的肩膀,神色挑衅的望了眼阚枳。
阚枳:“……”
就,很不理解。
阚枳认出这是他们刚才就拿着写写画画的本子。她扯了扯嘴角,心道这对夫妻虽然年纪不小,但心性都还蛮像小孩。
不过她懒得理会倪杰又想干嘛,径直喊来贺修言,让对方把自己的插花搬进屋里,吩咐了哪盆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