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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涩疑惑:“公子云,他是大王最小的儿子,他招我们巫族图什么?”
她虽未见过这个人,倒也听过他的传闻,公子云的母亲是大王最宠爱的姬妾之一,只是大王一死,他的母亲就被大公子逼着殉葬了。
赵引讥笑:“我哪里知道,左不过想要利用我们巫族罢了,横竖我们眼前无路可走,他这里若能有个落脚之地,我们不妨先留下。小师妹,你既然眼睛不便,不如与我同去。若能得到公子云的庇佑,咱们好歹能有喘息的机会,日后再重振巫族也不是不可能。”
重振巫族这几个字对阿涩来说,是有些吸引力的,然而想到自己如今巫力尽失,双目失明,不过是个残废,什么也做不了,便摇头拒绝赵引。
“师兄若有去处便去吧,我一介废人,便不拖累师兄了,只盼着师兄见到其他同门,帮我问一声好,就说阿涩对不起他们。若有来世,当牛做马必定偿还。”
赵引那个时候并不懂这番话的意思,直到后来知道了大巫与她的事,才知道巫族的灾难与二人有关。
只是那时候,一切都已经变了。
此时的赵引,还是心疼这个小师妹的,想要劝她跟自己一起,去公子云的府上拜见,求一个安身之所。
就在这时,谢元回来。
看到赵引,谢元以为他是个乞丐,当即上前来,好心的给了他几枚刀币,又分了一些干粮给他。
赵引刚想解释,阿涩却对他摇了摇头。
赵引见状,只能拿着东西离开。
赵引走后,自然是去了公子云的府邸。
阿涩跟着谢元去拜访了一位故人,这位故人是个铸剑师,他与谢元的父亲,是过命的交情。
见谢元到来,十分高兴,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铸剑师看到阿涩,胡疑的问谢元,“这可是你的媳妇儿。”
谢元看看阿涩,见她没有反驳,才笑着点了点头,”是的,叔父,我与妻子逃难至此,多些叔父的收留。”
铸剑师大笑,“这算的什么,我与你父亲在军中相识,他三番两次救我性命,他的儿子便是我的儿子,既然你父亲家人都不在了,你便安心在此住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便是,至于你媳妇儿...”
他顿了顿,“让你婶婶帮忙照顾。”
两人再三感谢,在铸剑师家中住下来。
阿涩在铸剑师家中帮忙做一些轻便的活,谢元白日里除了帮叔父干活,时常出去。
他去做什么,并未隐瞒阿涩,阿涩却从不过问。
乔梦好奇,“那他到底是去做什么?”
阿涩:“他出去探路。”
“探什么路?”
赵引嘲笑:“找死的路啊。”
乔梦拿起一旁的纸巾盒子就往后砸,“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阿涩道:“他啊,是去拜访名士,想寻求一条救世的路。”
那个时候大王虽死了,可国家仍然动荡,吴国犯境,两国之间战乱不停,死伤百姓无数。
不少的人涌到临城,求一条活路。
大街上忽然多出很多游民,要饭的小孩一个接一个,谢元看不过去,暗中救助不少。
到后来,因为粮食的缘故,公子云再不敢收难民,只能设法将他们引去别处。
然而渐渐的,城里的流浪儿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街面上见不到一个孤儿,赵引才隐隐觉得不对,等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有一天,谢元回来,告诉阿涩一件怪事。
“沸儿他们不见了,不止是他们,还有很多孤儿都失踪不见了。“
谢元因为自己受过这样的痛苦,于是对那些失去家庭庇佑的孩子,格外怜惜。
他救助了一个叫沸儿的孩子,连带着也养了一帮无家可归孩童,将他们安置在城中一处荒僻的神庙里。
他为这些孩子提供食物衣服,让他们熬过了一个严寒的冬天。
开春了,本想带着这些孩子去寻找新的活计,甚至设法为他们请老师,学一门手艺,也好日后有条生路,总好过成为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
可一夜之间,那些孩童都消失了,不仅仅是他帮助过的那些孩童,还有城里其他地方的孩童。
从前满大街的要饭,城里的百姓不堪其扰,如今竟一个都没有了。
要说没有怪事,谢元是万万不肯相信的。“我听人说,公子云的宅院后面,夜里总能听到很多孩童的哭声。”
阿涩听着他的担忧,问:“你怀疑是公子云抓走了这些孩子?”
谢元惆怅:“我也不确定,若是公子云早有收容孤儿的心思,和至于大街上都是流浪儿。如今,他这般作为,到底意欲何为?”
他似乎有不好的揣测,但并未告知阿涩。阿涩稳住他道:“你别急,兴许,只是传言罢了。”
嘴上这样说,阿涩也担心沸儿他们。那个孩子才不过八岁,却早早懂事,时常会替谢元采摘一些野花来,送给阿涩。
若是在街上看到阿涩,还会带着那帮孩子,故意围在她身边,充当小保镖,替她隔开人群,避免她被冲撞。
那样好的孩子,可千万别出事才好。
阿涩实在不放心,趁着白日铸剑师的夫人出门采买的时候,厚着脸皮跟着这位婶婶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