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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万般紧张,慌乱间,自称都换成了“我”。拉赫
姜曜轻笑道:“你说的是,魏宰相年迈,就快要致仕,退出朝堂,魏家满族上下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你自然不敢对外说什么。”
魏宗元越听这话越后怕。
自己若敢在外头说太子一言不好,便是连累整个家族遭殃。姜曜若真有心对付他,他焉能活命?
昔日卫侯如日中天,可在姜曜手里,下场尚且如此,那么自己呢?
魏宗元拼命补救,道:“殿下说了,臣是柔贞公主的驸马,那臣绝对不会背叛殿下。就是为了公主,臣也会为殿下马首是瞻的,”
魏宗元脑中一片空白,在旁侧等候着自己的判罚的落下。
姜曜道:“你妄自翻看孤的书案,此事可大可小,孤念在你是柔贞公主驸马的份上,可以放你一马。你二人的婚典还有三日,等半个月后,朝中会下一道旨意,剥去你原有的职位,你在家赋闲一段时日,好好悔过吧。”
听到这样的惩处,魏宗元心一下落了回去。
他也知,在这件事上,姜曜能网开一面,完全是因为姜吟玉。没立即剥魏宗元的官职,就是为了好好地结束这个婚典。
这惩罚虽然不算重,但传出去也足以让人耻笑。
魏宗元极好面子,爱名声,不敢想象圣旨一下,外人怎么讥嘲他,说他当了驸马还没捞到好处。
他颤声作礼道:“多谢殿下。”
魏宗元抬起头,偷瞄姜曜一眼,被对方刚好逮着。
姜曜深邃湛然的眼眸好似能吞噬人的深海,看得魏宗元后背出汗。
只听他缓缓张口:“没有下一次了,知道吗?”
魏宗元连连点头,弓着身子退出去。
一直到快步走了几百步,离开东宫,他才恍恍惚惚回神,扶着树干大口大口喘息。
今日这个情况,完全是魏宗元捡回来的一条命。
当时魏宗元害怕姜曜动怒,甚至差点脱口而出,对姜曜道:殿下对公主的心思,臣会当作没有看见,哪怕日后殿下想要看公主,想来魏府,臣也随时可以恭迎。
少年背无力靠在槐树上,手搭在额头上,一脸懊恼之气。
他喃喃自语,心里腹诽,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自己在姜曜尚且还是太子时,就如此窝囊,等姜曜登基为帝,那时要堂而皇之地和姜吟玉私下通.奸,自己还能拦着吗?
说不定还得替他二人遮着丑事。
魏宗元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他眼前浮现起太子藏着那只帕子,上面说姜吟玉一月出生,可据他所知,姜吟玉明明是春二月所生。
再一联想到之前,十一公主拦着自己,说姜吟玉身世成疑的话……他面色微微一变。
魏宗元动了心思,要好好查一查,然而在今日出宫之前,他还要见一人。
没过多久,魏宗元步入了披香殿。
距离上一次到二人起冲突,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那次留下的回忆并不太美好,一直到现在,姜吟玉还对着魏宗元冷脸相待,哪怕魏宗元想尽办法讨好她,也没办法再得他欢心。
披香殿内殿里,侍女们说话声音低柔悦耳。
魏宗元来了后,立在内殿门边,看着姜吟玉坐在梳妆镜前,由身后侍女们给她挽发梳妆。
一开始,魏宗元说有一些话想和公主私下里谈,只换得侍女们冷冷的表情。
显然是上一次的事,她们还记恨在心。
最后,是魏宗元直言,要说的话和婚典有关,是关于魏家的一些事时,那群侍女看姜吟玉一眼,见她让她们出去,才不情不愿离开。
少女端坐在那里,姿态娴静端庄,握着犀角梳子给自己发尾梳发。
魏宗元看到了她耳朵上的耳珰没换,更看到了她握着一个珠钗,往头顶云鬓上簪去。
那珠钗不是旁的,正是玉兰花样式的。
姜吟玉握簪子的手,缓缓落下,放在案几边,道:“有什么事,说吧。”
魏宗元脸上笑容儒雅,走过去问:“公主,您有没有掉过一个玉兰花步摇?”
姜吟玉一回想,自己确实掉过一个。
他压低声音,俯低身子到她耳畔道:“那根步摇就在太子那里。”
姜吟玉心弦微动,道:“可能是我不小心落在东宫,被皇兄捡到了。”
从魏宗元站得地方,能俯看到姜吟玉的手,微微握紧了襦裙。
魏宗元堆压在胸腹中的郁结无法排出,想她和太子定是早就私相授受,有了私情,那簪子指不定就是姜吟玉主动送给太子的呢?
他慢慢抽出姜吟玉手中那根簪子,想着道:“那公主对您的皇兄可有感情,我是说,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铜镜中,少女柔和的面庞,在听到这一句话后,一下变了神情。
她转头看向魏宗元,睁大双眼:“魏三郎,你在胡说什么?”
“没有吗?”魏宗元手搭在她肩膀上,将手上的簪子送到姜吟玉面前给她看,“没有,公主的簪子怎么会在太子殿下那里?那簪子被殿下用你的手绢包着,当做珍宝藏在他的书案中?”
魏宗元紧盯姜吟玉的神情,看她眼睫如蝴蝶振翅一颤。
“啪”的一声,那根簪子的尾部瞬间被魏宗元折断,上面雕刻的花瓣碎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