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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小姑娘的心声也明明白白,却是不肯让他牵扯其中丢了身份的。他护着她,她自然也会替自己担心。
被自己在意的人牵挂的感觉,真好。
沉吟半晌,他终究薄唇轻阖,道:“准了。”至于谢氏,顾珏眼神一暗,若是日后真有了别的心思,大不了,就让沉夜暗中送她一程。
反正所谓的云淡风轻,从来都是表象,自始至终,他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谢氏应下,又定定神,才回禀一声,呵退了谢婉玉,又邀回了林夫人,而自己则自去布置开祠堂分家一事。
只是待到出了松柏堂,她才颤颤巍巍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方才她也不过一鼓作气,但直言顶撞后,也后知后觉得腿脚发软。
万幸,还好颜月这丫头到底要些脸面,给大家递了个台阶。
还好,往后,她还是尊贵的临安侯府的老夫人。
……
不久后,族老至、祠堂开,颜培、颜胥也被叫了回来。在太子殿下和林夫人的见证下,临安侯颜氏三房正式分了家。
一众族老中,颜幻之最是高兴,当着太子的面虽是清高,只人少时,却感慨了又感慨:“小月儿,你真是苦尽甘来。日后,可千万要扶持弟弟、妹妹,不堕临安侯门楣!”
“月儿记下了!”颜月诚挚保证,对这个一心关照自己的老人,她还是感激不已的。
太子殿下与林夫人一直观礼到最后。
颜琮重伤未愈,颜念颜璟均是年幼,还好谢氏知晓轻重,也掌管后宅多年,到底不能让也在伤病重的颜月忙活,在她调度下,总算妥善完成了这事。
“恭送太子殿下!”在送行太子时,顾珏登车回望。只见颜月弯起眉眼,朝着他,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得到这句,万番不适均是消散。顾珏转身进了马车,直到进了东宫,翘起的嘴角也没掉下来。
这日不久后,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消息——小临安侯颜琮袭了爵位,自立门户分了家。
与此同时,颜少卿嫡女颜盈盈的事也被汇报至圣上与皇后案前。
此事到底涉及皇室脸面,民间虽未曾大面积流传,但隐隐约约的小道消息却是一应俱全。
而这厢,颜少卿府内却是乱了天。
得了消息的一众铺子的掌柜纷纷堵门要债,毕竟之前谢婉玉掌家时,为了面子,还是记账佘了不少物事。
如今分了家,这些掌柜的生怕没地讨要,争先恐后,担心去迟了一步就被别人抢了先,自己没钱结账。
谢婉玉应对不来,托颜清外出借钱不成,自己只得当了一批嫁妆抵债,而后直接高烧生起了病。
至于被颜月扫地出门,跟着她回到长房的青陶,谢婉玉更是直接发卖到了窑子里。毕竟一个完全不称职的细作,日日留在眼前,不仅碍眼,还时时提醒谢婉玉分家那日的耻辱。
颜盈盈则哭花了脸,肿着眼睛,写了一封情意绵绵,却又心神俱裂的信送与了三皇子,只盼顾瑾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怜惜他们未出世的孩儿,想方设法为自己争取一二。
只是以皇后娘娘对顾瑾的期许,怎会容忍颜盈盈这未婚先孕的外室成为他的污点?
得到消息那一刹那,她直接起了杀心——顾瑾被圣上厌弃,这一切都怨颜盈盈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若不是她存心引诱,她捧在手心里的瑾儿怎会如此糊涂?
只是还不待她有所动作,圣上的旨意却是到了。
知晓此事,圣上虽是龙颜大怒,但更多却是气愤这儿子玩世不恭,不晓轻重。
但顾珏却适时提醒:先前因着豢养外室的事情,已经责罚了顾瑾,嫡子分封却非亲王,已是实打实打了皇后与顾瑾的脸,此番也不好一罪多罚。
更何况,人家好好的姑娘家,为了顾瑾名分皆失,还失去了一个胎儿,总是凄苦。
圣上也道有理。于是下旨,让顾瑾将人收入府中,也算给泉下的老临安侯一个交代。
皇后接到圣旨,气得发狂,当场摔了手中的茶盏。顾珏这一招真是狠绝,生生要她忍下顾瑾这个污点。
还是身边的管事嬷嬷提醒道,既是对着颜盈盈不爽,直接赐死岂不是便宜了她?收入府中也好,暗中磋磨,碾压,总有千倍百倍解气的法子。
皇后这才稍微舒坦了些。虽是知道这正是顾珏所希望的,借她的手打压颜盈盈,借颜盈盈恶心自己,但圣旨已下,她也别无他法。只下定决心,故意折磨颜盈盈两三年,便叫这贱人“病逝”了去。
冷静下来后,她叫来卢雨,看着卢雨如今刀痕交错、丑陋无比的脸庞,她心情略微畅快。
只见她轻抬下颚,如毒舌吐信一般,轻声道:“本宫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第59章
确定了分家之后, 颜月立刻请人动工,将原本三房同居的侯府砌了墙分割了开来。原本三房居住就分散着,稍微设计一下倒也好动工。
这日子颜月盼了许久。派人跟二房、三房递了句话, 也无需他们出银子,自己包揽着将三家相隔的外墙修缮了。
另还拆了正对长街的院墙,单独为二房、三房修了正门, 只是往后这两家只能挂上“颜府”的牌子, 不能再对外称是临安侯府了。
至于谢氏所居靠在院落的后方。她既下定决心跟着侯府过,自然也将院子包在了侯府内,虽也开了偏门, 但均有仆妇守着,有些急事可以直达另外两家,但正常却是紧闭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