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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烦心时候,皇后那边的方嬷嬷绞尽脑汁传出了消息——皇后被禁宫内,整日暗无天日,精神不对,似有癫狂之状。她用尽了宫中残余的势力,请了可靠的太医瞧了,却恐是中了浮生之毒。
浮生!顾瑾瞪大眼睛,心中讶异不已,当年明皇后出事他还未出生,虽是不知道其中情况,但顾珏刚刚解了浮生之毒,他是知晓的。
这种毒药解药难配,就算解毒也是后遗症强大。
沈宝田有法子,但他是东宫的人,肯定是束手旁观,这天下之大还能有谁能保证帮母后解了毒?
如今,顾瑾被言明禁止出入宫中,实在难以知道母后的最新情况。他思前想后,终于用了侍疾的名头将颜盈盈送进宫中。
颜盈盈是顾瑾唯一的侧妃,替夫尽孝本是应当。即使她自己再是万般不情愿,还是顾瑾送进了宫内。
皇后的中宫如今形同冷宫。圣上虽保留了皇后名号,却降了供应,撤裁人手,如今,她的日子甚是清苦。
而颜盈盈这些日子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却要伏低做小去伺候人,当然心有怨言。
只是她一身荣华依仗的就是顾瑾,如今顾瑾下令她又怎敢不应?面子上只得装作忧心母后身体的模样,满口表示愿意敬孝,顺便探听传递宫中情报。
这些子事情传到东宫时,颜月正收到了顾珏的信件,江南灾情已稳,如今正是安抚民心,重建水利的时候。
颜月不愿让他担心,回信中只回一切安好,并将绵绵思念之情细细述说。往日里一些当面说不出口的话,如今隔着千山万水,倒也容易诉诸纸端。
回完信,便是准备祈福礼了。
太后命颜月作为副手,一来是替东宫撑腰,颜月身为太子妃,德行声望并不凸显,当日嫁入东宫选得由头也是八字相配。如今却获了端阳祈福礼的副手资格,是慈云宫传递信号,表示对这位太子妃的认可。
另一方面太后也是借此摆明了她的倾向和态度,警示后宫他人莫要痴心妄想。
颜月也听说了,圣上如今身子大不如从前。他膝下子嗣并不多。而今成年的两位争斗的厉害,两两均是各有损耗,其他的皇子虽是年幼,却保不齐那些背后的势力蠢蠢欲动。
她如今到可趁着顾珏不在,在端阳祈福礼上运用读心术,仔细瞧瞧众人心中心思究竟如何,说到底,她虽相信顾珏实力能力,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凡事多做准备,也好叫顾珏有备无患。
时间一晃即到了端阳节。
这些时日,随着姚嬷嬷三人被处置,东宫内人人谨慎,不敢有异心,颜月重新布排了人手,令萃果随身伺候,那掌事女官掌管内务,一切井井有条,她倒也轻松许多。
颜月仔细学习了祈福礼的流程和礼仪,而张太医也及时帮着她清理了体内的毒素。
到了祈福礼这一天,颜月一袭盛装,卯时未到即来到慈云宫,陈嬷嬷已在殿外等候。
“给太子妃请安,请您稍等片刻,太后她老人家正在更衣,稍后您二人一同乘撵前往祭坛。”
颜月颔首,极为规矩地在外间候着。太后出来时,见到的就是晨曦下,小姑娘一身隆装,却是极为恭敬地守在殿前,丝毫不因等待而焦躁或拿乔。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亲自携了她的手,共同登上撵轿。
端阳祈福每年一次,就在宫内的天宁殿举行。
太后主持,颜月襄助。后宫众妃嫔及三品以上的命妇均盛装出席。
老谢氏身为诰命,自然也在其中。可惜她身处一众命妇之间,只敢偶尔抬头遥遥望着已荣登高位的颜月,不敢奢求其回赠一眼。
想到当年的那些压制和偏心,她除了后悔也是万幸,最后的时候,自己还是做对了选择。
如今,侯府的几个嫡孙女,长房的一个身为太子妃,另一个出落的亭亭玉立,虽是年幼,登门攀附相交的已是踏破门槛。
而自己原本最是看中的二房那一个,面上风光,其实却是众人看破说不破,暗地里嘲笑讥讽的不知有多少。
唉……谢氏长长叹息一声。本是老了,不愿再多思多想。颐养天年的年纪,何必还要操心太多,能像如今这番还能风风光光地站在命妇之间谈笑风生,已是足够了,还妄求其他什么呢?
谢氏的心思颜月并未听见,她的注意力全在临近的几人身上。
这一听才知晓,原来,林贵妃竟然早已代表林氏向顾珏表了衷心。而李宸妃真的有笑看鹬蚌相争的心思。此前林贵妃与其针尖对麦芒,不过是故意压制其势头。
其他妃嫔要么是依附林贵妃或李宸妃,要么就是作壁上观,其身后的势力也大体是如此倾向。
这其外,到也有几股人是董皇后的人,只是位份低微,暂不可惧。
依着李宸妃的心思,顾瑾如今最大的依仗实则是那批武将的兵权,但他们原是衷心颜清,如今受制于顾瑾已是不忿,已暗中向李氏投诚。
朝堂之事,果真汹涌难测。颜月大致了解了情况,暗暗记下,便凝神静气,配合着太后走完了祈福礼的流程。
与此同时,皇后听闻端阳祈福礼太后让太子妃参与,而把自己这个正宫皇后囚于后宫,更是癫狂不已。
“她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是不是顾时昭也是这个意思?颜月只是太子妃,她有什么资格主持端阳祈福?”皇后披头散发,死死扣住颜盈盈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