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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静默了下来。
谭清音见他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脸上,她慌地掩袖捂脸,泫然欲泣地看着他。
他抬手锁住她细嫩的小臂,不让她遮掩,半边脸颊露出来,微微肿着,她眸底湿润,看上去既委屈又可怜。
“怎么回事?”
裴无眸光暗沉,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半边脸颊,她瑟缩了下。
谭清音见瞒不过去,只能嗫喏道:“牙疼。”
“怎么好端端的牙疼了。”
谭清音抬腕,握住他的小手臂,撒娇地晃了晃,“就只吃了几粒糖而已,你别担心,明日就消了。”
其实她今日吃了半罐子蜜糖,到了晚上,牙齿便开始隐隐作痛,没多久,便肿起了半边脸颊。
她怕裴无看见,更怕他会拿走自己的糖,往后再不给自己买糖吃。
她如今这副模样落在眼里,裴无蓦地想到檀柘寺里的松鼠,也是嘴里塞得鼓鼓,见了人便吓得窜到树枝上。
裴无漆黑暗沉的眸里突然浮现一丝清润的笑意。
“你在笑我吗?”谭清音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
见他摇头,谭清音更是恼的忍不住红了脸。他分明就是在笑,她看见了。
裴无眼眸里倒映自己的面容,谭清音知道自己现在模样肯定很滑稽,所以她先前才遮着不给他看。
“我没笑你。”裴无眼眸里恢复沉静,他伸手,指腹捏着她另半张脸,迫使她微微张口,“张嘴,我看看。”
闻言,谭清音不情不愿地张着唇,目光不解地看向他。
白净长指伸入檀口中,寻到后齿,触摸到微微肿起的一处。湿黏黏的,温热。
长指在口中摸寻探索,不时会曲指碰到她的舌尖,谭清音下意识地攥紧了身下被衾,指尖用力有些发白。
她感到空气越来越热,后背爬上密密麻麻地酥痒,身子也隐隐发颤,是从未有过的异感。
他指腹轻压,轻声问她:“是这里吗?”
身下突然一阵热流,谭清音身子一僵,下意识咬下去,唇中溢出低吟。
唇齿间咬着一根手指,她慌忙后仰身子,吐出口中长指。
指节处小小的牙印,裴无见她呆怔着小脸,一脸愕然,他担心问:“弄疼你了?”
谭清音没有回答他,她起先一愣,随即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推开被,坐起了身,锦被滑落到腰间,衣衫略皱,隐在衫下的纤细身子若隐若现。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眸光垂落,落在身下被间,一抹红痕赫然印在床单上。
谭清音长久的沉默,落在裴无眼中,便是阵阵心慌。
他见她神情有些不对,便凝眉问她:“究竟怎么了?”
“你……我、我来葵水了。”她慌声。
她日子一向不准时,每次都是手忙脚乱的。
谭清音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裴无看着她一脸窘迫的模样,他起身走到屋外对盈月吩咐道:“取温水和帕子来。”
盈月很快将热水帕子找来,却是在门口便被裴无接过,他端着热水走到里屋小隔间。
谭清音局促地站在里面,见到裴无,她眼眸亮起,现在于她而言,裴无仿若救世神明一般。
只是神明过于耀眼,她不敢在他面前脱衣擦身,便推着他出去,小声道:“我自己就可以了。”
隔间里,谭清音褪下亵裤,绞了温热的巾帕,擦拭着腿上血迹。
如今真是雪上加霜,痛上加痛。
在谭清音收拾自己的同时,裴无掀起被子,被单上两团皱巴巴的揪痕,上面一处还有滴暗色。
他沉下身,换上干净的床单被衾。
等一切都收拾好,谭清音忽然发现,刚刚慌忙间她落了一样衣物,她踯躅半天,终于朝外轻轻喊了声:“大人,我忘记拿干净亵裤了,在衣柜左侧,你帮我取一条来行吗?”
隔间里的话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轻轻柔柔,能听出犹豫。
裴无起身走向衣柜,他打开柜门,淡淡熟悉清香扑面而来,衣柜里挂着各式罗裙,颜色鲜亮,他从左侧架上取下一条月白亵裤。
裴无手捏着亵裤,视线定住了,目及一侧堆叠的小衣,样式精巧,质地轻薄。他今早落下的衣袍正挂在一旁,衣袖一角垂落在小衣上,两者相贴,冷硬与绵软,亲密无间。
他屏住呼吸,握紧手中亵裤,生硬地移开视线,无声后退了几步,转身走向隔间外,声音暗哑地问道:“能进来吗?”
里头轻轻一声嗯。
他撩开隔帘,屋内情形乍然落入眼底。
染血的亵裤凌乱地堆叠在她的脚边,双腿毫无遮蔽地曝露在烛火下,豆黄光线氤氲,光裸的肌肤莹白如玉,发着柔色。
裴无心底发紧,他慢慢吐出一口气,垂下眼眸,走到她身前,将手中衣物递给她,“你的衣裳。”
“谢谢大人。”谭清音抬手接过亵裤,道了声谢。
等一切都穿好时,谭清音越发觉得无地自容,简直比先前抱着他喊娘亲还要羞赧。
葵水本就是女儿家的私密事,谭清音因为身体受过凉,她比寻常女子来葵水的年龄都要晚。第一次来时,她惊慌失措,只觉得这东西又痛又脏。可是娘亲偏偏说好,这样她就长大成人了。
谭清音细眉蹙起,抬手轻轻推他胳膊,央着他:“你今晚回书房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