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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戴琳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所以很难想象有人能做到这一步:“他一边拦截着圣殿交给教皇国的赎金,一面削减着圣殿的规模和神职人员的数量。”
虽然圣殿在名义上属于教皇国,不过作为与王权博弈的代价,圣殿的供应金有一半来源于国库,并且负责各地圣殿的神职人员,也必须由国会乃至国王本人提出人选。
可以说,除了定期支援圣殿传教,并且通过圣殿的慈善事业来增强其在当地的影响力外,教皇国对圣殿的控制力极其有限。
而这也给了奥布斯达国王可操纵的空间。
“听说菲利佩枢机主教还为此与奥布斯达国王发生争执,毕竟圣殿也是老弱病残的庇护所,而没了教皇国和本国国库的经济支援,奥布斯达境内的圣殿也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削减规模,然后求助于各方势力。”
“我想圣殿送去教皇国的求助信一定过不了奥布斯达边境。”玛丽安娜很清楚自己的伯父为了名声能做到何种地步,况且奥布斯达与坎特罗的世仇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解决的。
对此,弥戴琳也只是耸了耸肩,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就算圣殿的求助信能送到教皇国,又有谁能将此事当面说开?”
“且不谈奥布斯达与教皇国接壤,一旦把此事说开,就等于是双方彻底地撕破脸。况且阿基奎大公国和索林斯近些年也与教皇国颇有摩擦,估计不会在奥布斯达与教皇国交战时进行干预。至于对教皇国忠诚度最高的北方联盟和坎特罗……他两都与教皇国隔着千山万水,就是有心救急,也不可能在奥布斯达拿下教皇国前赶到。”
“有心救急?你怕是太高看他们了。”玛丽安娜可是在坎特罗呆过一段时间,所以很清楚坎特罗的虔诚还没深到能千里救济的程度。
“不过这么一来,教皇国可就名誉扫地了。”弥戴琳就算对政治的敏感程度赶不上玛丽安娜,但也能体会到教皇国目前的焦急。
也无怪乎教皇能顶着一众骂名,将自己的私生女许配给坎特罗的塞伊斯。
毕竟教皇国内要是没人支持他做么做,坎特罗的塞伊斯也不会那么爽快地赶走玛丽安娜。
而一旦奥布斯达国王开了动教皇国支援金的先例,那么像坎特罗和索林斯这样陷入战事或是并不富裕的国家,绝对会有样学样。
当然,教皇国也能切断给各地圣殿的支援金,不让自己被各国占便宜。只是这样一来,教皇国就等同于亲手断绝了自己对各国的影响力,以及新鲜血液的来源。
玛丽安娜决不相信教皇国会善罢甘休。
想必国内那些反对奥布斯达国王的声音里,也不乏教皇国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菲利佩……
“你在想什么?”弥戴琳发现玛丽安娜半天都不说话,还以为她是要发表什么高见。
“我在想……教皇国是不是有意让奥布斯达换一位君主。”反应过来的玛丽安娜隐藏好刚刚冒出的小心思,语气委婉道:“毕竟教皇国要是不对奥布斯达国王的行为加以制止,那教会的权威一定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而相较于奥布斯达国王,无论是菲利佩伯伯还是我父亲,都对教皇国友好的多。”玛丽安娜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声音越发地意味深长起来:“至少他们不会做出偷拿教皇国支援金的事,甚至有可能与坎特罗签订停战协议。”
说到这儿,玛丽安娜还补充道:“你不觉得和平年代里的教皇国有更大权威,更大影响力吗?”
“战争所鼓动的征服欲可不仅限于国家对国家的领土之争,还有王权对神权的压制,以及神权对王权的反抗。”
弥戴琳深深凝视着玛丽安娜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幸运。
“那你呢?”
“亲爱的玛丽安娜,你想成为奥布斯达女王吗?”弥戴琳确认道:“就像你的祖母那样,成为一名戴上王冠的统治者,而不仅仅是位女公爵。”
“我只能说自己还没细想这个问题。”虽然玛丽安娜已经与阿基奎女大公定下有关于奥布斯达王位的密谋,但是当着弥戴琳的面,她还是否认道:“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
“那便允许我祝您马到成功。”弥戴琳跪在玛丽安娜面前,将额头抵上玛丽安娜递出的右手,向她行了个效忠礼。
“愿您有戴上王冠的那天。”
“我尊敬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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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你给玛丽安娜送礼了?”萨兰登伯爵夫人在抵达奥布斯达王宫后,略显厌恶地摘下一双做工精美的手套,然后让女仆给自己打水洗手。
“奥布斯达真是比我想得更破旧。”昆图斯甩了下沾上风尘的头发,因为奥布斯达这边催得紧,所以他们一路上都少有停歇,而这绝对便是什么美妙的体验:“奥布斯达这德行,知道的明白他们是要嫁公主,不清楚的还以为他们是要甩掉一块牛皮糖。”
“我问你话呢!别给我扯些有的没的。”萨兰登伯爵夫人怒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给玛丽安娜送礼物?追求皇帝陛下的前任未婚妻?你是要让整个奥丁都看我们母子的笑话吗?”
“笑话?我还以为国王陛下会支持我这么做呢!”昆图斯让母亲的情人给自己倒了杯酒,结果在卓尔精灵靠近自己时,一拳打在对方的肚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