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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各为其主,奥布斯达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用人不当。
“我已经在奥布斯达耽误了太久,所以希望您尽快给我答复。”萨兰登伯爵夫人也不敢在人家的地盘上过于放肆,所以并没有将奥布斯达国王逼得太紧,而是适时退步道:“也希望您能尽快走出丧子之痛,为两位王子和茵内斯公主祈求安宁。”
“当然。”奥布斯达国王在心里冷笑了不止一声,感叹全世界都在看他的笑话:“我也希望奥丁能够体恤我的丧子之痛,不会趁机做出有损两国友谊的事情。”
萨兰登伯爵夫人假装没听懂奥布斯达国王的言外之意,二者在一番假情假意的含蓄后便分道扬镳。
“您没事吧!”菲利佩主教直到将奥布斯达国王送回房后才开口问道:“要不要将牧师给您请来。”
“不必了。”奥布斯达国王十分冷淡道:“我这破身体,就是让导师级的牧师亲自来看,也不会治愈的可能。”
说罢,奥布斯达国王还特意看了眼菲利佩主教,从喉咙里滑出一声冷笑:“我还以为教皇那老狐狸什么都跟你说了。”
“你觉得他会那么做吗?”菲利佩主教自嘲道:“我是怎么当上枢机主教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是啊!教皇那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相信你。”奥布斯达国王示意菲利佩主教将他推到一面墙角处,然后当着菲利佩主教的面,按开一处藏宝地,从里面的文件里挑出一封印有某枢机主教的信件。
“这是教皇的来信?”菲利佩主教很清楚以教皇的性格,是绝不可能用以自己的名义写私信,所以他身边有个代他签字或盖印的枢机主教,也就是教皇的专业背锅侠。
“看看。”奥布斯达国王将信件递给菲利佩主教,后者阅过后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坎特罗居然敢干这种龌龊事。”菲利佩主教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但还是为这几天的魔幻展开所震惊。
对此,奥布斯达国王倒是有不同想法:“国家利益当前,只分有效手段和无效手段,谈不上龌龊不龌龊。”
要是让奥布斯达国王站在塞伊斯的立场上,兴许会做出更过分的行为。
“他们想用波琳娜逼迫教皇在两国谈判中站到坎特罗那边,甚至还想借此制约我。”不知为何,此刻的奥布斯达国王令菲利佩主教感到非常陌生,就好像是二十多年前,那个令人期待的少年王储又回来了一样。
“在这封信送到我手上的同一时间里,教皇国那边也派了个来给我看病的导师级牧师。”奥布斯达国王很清楚教皇的端水大师级操作,所以在与菲利佩主教谈起此事前,就已经先气过一次了。
“他说以我目前的状况,早就没了生育的可能。”奥布斯达国王掀起盖在膝盖上的羊绒毯,令菲利佩主教看清了他的伤势。
因为大面积烧伤的缘故,奥布斯达国王的肚脐以下早就废了,甚至都已经感受不到双脚的存在。
菲利佩主教虽然早就听说过奥布斯达国王伤势严重,但是当他真正看清到底有多严重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个无可争议的废人。”奥布斯达国王从未料到自己能心平气和地说起这些事:“除去双腿和那玩意,我的内脏也因为烧伤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所以活不了多久。”
可以说,现在的奥布斯达国王是靠特权维持着所剩无几的寿命,甚至在参加葬礼前,他就已经吃过止痛药剂,然后依靠牧师们的恢复术压下钻心的疼痛。
“你会痊愈的。”菲利佩主教干巴巴地安慰了哥哥一句,毕竟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总得表示一二。
“哼!场面话就免了吧!我虽然不想将王位交给别人的孩子,但是我更不希望奥布斯达会毁在我手里。”说到这儿,奥布斯达国王重重地咳嗽几声,整个人都因逐渐恢复的痛觉而神色扭曲。
菲利佩主教见状,赶紧给奥布斯达国王倒了杯水,然后施展恢复术缓解奥布斯达国王的疼痛。
然而这也只是饮鸩止渴罢了。
在如此伤势下,现有的魔法与医疗也只剩下爱莫能助的叹息。
哪怕在旧世纪里,出现过各式各样的神迹,但是奥布斯达国王并不认为他是个值得神眷的人,更不相信在教皇国派来的牧师宣布检查结果后,他还有恢复的可能。
“我这一生都在母亲的荣光下做个失败者。”奥布斯达国王想按住抽痛的地方,但是他的旧伤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只能找到最难受的那点,试图做些无谓的挣扎。
“哪怕我现在还未回归万神的怀抱,但也能想象得出几百年后的人们会怎么评价我。”
“无用的国王。”
“令人失望的儿子。”
“差点将奥布斯达毁灭的男人。”
“……”
随着奥布斯达国王神经质地冒出各式各样的蔑称,菲利佩主教真的很担心他的精神状况,所以在奥布斯达国王越说越激动前打断了他的话。
“够了。”菲利佩主教喝止道:“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难道还要在这里自暴自弃吗?”
“是的!自暴自弃。我当然想自暴自弃,但是我有自暴自弃的资格吗?你这个十几年都没管过事的人又凭什么指责我?又凭什么在这里充当我的人生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