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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聪道:“马老师一直带饭,沈师兄最近比较忙,也不怎么下食堂了。”
“哦?”她若无其事道,“忙什么?”
李聪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那个‘中森明菜’在我们医院。”
她茫然了一会儿,坐直了身体:“前女友?”
“嗯。”李聪道,“她妈妈在我们医院,十来天了,师兄最近吃住都在医院,就是为了陪她。”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问:“她妈妈怎么了,严重吗?”
李聪道:“脑动脉瘤破裂,挺凶险的,听说刚来的时候,连手术机会都看不到,前几天刚有一点好转,立马推进了手术室,牟副院长亲自主持的手术。手术很成功,不过预后不太好,三分残疾,三分植物人,三分死亡,要想完全恢复,只能靠天意。不过他们家有钱,这个天意应该会多点。”
她又问:“真的像中森明菜那么漂亮吗?”
李聪道:“脸倒是没那么像,但有点那个神韵,而且高师兄说美不美倒是其次,主要一看就是沈师兄的取向。”
她微微蹙起了眉:“沈医生什么取向?”
李聪道:“高师兄说沈师兄喜欢成熟风情的小女人,还说小青梅就不行,小青梅坚毅又固执,跟沈师兄个性太像,俩人走不到一块去。不过高师兄对沈师兄有偏见,他的话也不怎么可信。”
“哦。”她扬起脸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我跟沈医生的初恋谁更漂亮?”
李聪觉得她这一下艳光逼人起来,简直令人不敢直视,于是瞥了一眼,就匆匆把目光移走了,说:“是不同的感觉。”
她问:“哪里不同?”
李聪道:“你是徒手能拧断老虎脖子的美女,她是会被老虎惊到的美女。”
她一顿,笑:“你是说她让人有保护欲,我没有?”
李聪又道:“但你让人有被保护的欲望。”
“是吗?”她若有所思的笑了,“这形容倒新鲜。”
吃完饭,她和李聪分别,也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去了东怀的门诊楼。
门诊楼作为医院门面,大厅摆满巨幅展架,上面展示着这个医院的煌煌历史与荣耀,还有他们明星专家。她依次看过去,最后在马教授的易拉宝前停下。
童颜鹤发的马教授占据了整张海报的二分之一,她却没看他,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他下面那一排小证件照上。
那是他的团队成员。
沈堰东资历浅,排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她对着那张小小的证件照看了半天。
相处久了,她发现沈堰东确实不上相,这种正儿八经的照片尤其显凶,一点不像善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非常喜欢。然后又诧异,自己竟然纯情至此了吗?人家在那边跟白月光你侬我侬回忆过去,她竟然还在这边心动?这种行为简直肉麻的令人掉鸡皮疙瘩。
她摇摇头,不作他想,回去了。
回去后,本来打算就这么算了,既然那个医生脑筋不清楚,把过去看得比当下重要,那她懒得跟这种脑筋不清楚的男人纠缠不清。但是这事不能琢磨,越琢磨越觉得憋屈,越憋屈越不想算了,至少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而且她一直不相信所谓的白月光魔咒,即前任一哭,现任必输。她觉得那不过是文学和艺术上的东西,在现实生活中,白月光绝对是见光死的存在。并且虽然没有事实支撑,但她不觉得沈堰东是个脑筋不清楚的男人。相反,他的脑筋已经清楚的过分了,所以他们之间才会发展的这么慢。
她挂了一个沈堰东的门诊。
周五那天早上,她到了医院,等了一个多小时。
广播里一叫她的名字,她就进去了。
沈堰东仍旧坐在那里,对着电脑,例行确认:“章柠?”
她却没有应。
他也没有再确认,也没有看她,而是接着问:“哪不舒服?”
她道:“耳鸣。”
他问:“哪个耳朵?”
她道:“左右耳都有。”
他问:“多久了?”
她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之前不明显,也没在意,这几天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
他问:“什么样的声音?”
她道:“我现在对你来说,就真的只是个病人?”
沈堰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又道:“有话我们当面说清楚,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没有轻佻过,为了这个,你也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她说完要说的话,起身要走,他忽然道:“我的衣服还在你那吧,后天吧,下午我去拿。”
她一顿,道:“我等你。”
往年除夕,章柠多半在章蓝那,这一年,她跟章蓝说有工作要赶,会晚一点。
除夕当天下雪了,她懒在床上不想起,慢悠悠的刷着手机。
朋友群里这几天非常热闹,在京的朋友又在各处约局,她跟着瞎聊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饿,想点个外卖,发现平时吃的几家全都休息,只好起床去做。结果冰箱里的食物已经很久没更新,她看着那老几样,实在没食欲,就套上羽绒服,下楼去买。
超市人很多,她拿了一个推车,进去一通乱扫。
如果沈堰东今天一定要说一些让她不痛快的话,那这个年她很有可能要自己过,她得准备一些东西,以备自己郁闷时,可以狂吃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