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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不停的给他擦汗,最后忍不住问道:“沈医生,你今天怎么出这么多汗,不说这手术没难度么?”
他却说不出话来。
手术全部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担心这几台病人有意外,他也没离开医院。次日术后评估,一切正常,才松了口气。
中午吃饭时,犹豫再三,沈堰东还是给章柠去了一个电话。
没人接,也没人回。
晚上临下班前,他又打了一个,仍然没人接。
换了衣服,出了医院,到了地铁口,却死活不想进去。
地铁口有卖花的三轮车,他看着买花的人在那挑挑拣拣,决定再打一次。
他很少对什么事特别执着,但今天他有一种强烈的欲望,非要打通这个电话不可。他不信她不声不响的搬过来是因为什么骨科医生,就当他在自作多情好了,反正他无论如何要打通这个电话。
就这么想着,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这次有人接,不过却没人说话。
沈堰东听着那边的沉默,竟然有一点心慌,于是抿了一下嘴唇,低声问:“你搬家了?”
“嗯。”对面姑娘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他问:“搬哪了?”
她说:“要你管。”
他问:“是不是搬我们医院附近了?”
她直接道:“没有。”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问:“为什么要搬过来?”
她却直接把电话挂了。
沈堰东只好再拨过去,也不提她搬家的事情了,而是问:“我的衣服和那本《1984》是不是还在你那,我下班了,顺便带走吧。”
“哦。”她波澜不惊的报了地址,又说,“69栋前面有个大药房,你过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关门,没关的话,给我带个创可贴,脑门磕了一下,擦破了点皮。”
沈堰东挂了电话,一路找过去。买了创可贴,消毒的碘伏和棉签,提着上了楼。
章柠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
沈堰东一眼就看到她额头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擦伤。
她扶着门往后站了站,歪歪头,示意他进来。
习惯了她在青叶湾格林花园的大房子,沈堰东乍一进来,觉得这个两室一厅有点逼仄。不过空间一小,就显得东西多了,倒是很温馨了。
她把袋子从他手中接过来,指了指沙发上的袋子说:“你的东西。”然后从袋子里翻出创可贴,连镜子也不照,撕开就往脑门上贴。沈堰东把创可贴从她手中抽走,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摁在沙发上。自己半蹲在她面前,拿棉签处理了一下伤口,又拿起碘伏喷雾摇了摇,对着伤口喷了几下,说:“这种小伤口,消毒就可以了,不用贴创可贴。”
她没说话,一直看着他。
他把东西都收好,也去看她。
两厢看了一会儿,他忽然将她抱起来,进了洗手间。
章柠次日醒来天才刚蒙蒙亮,身边没有人,但今天是周六,她觉得沈堰东就算要去医院查房,也不至于这么早,于是出来找。
后来在阳台发现了他。
沈堰东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她走过去把杂志从他手中拿走看了一下封面,是周嘉映那一期。
她把杂志还给他,在旁边蜷缩下来,继续睡。
一篇看完,沈堰东将杂志合上,搁在了角几上,低头去瞧她。
她穿了一条绿色的针织吊带背心,下面是米色短裤。这大清早的,清凉又性感。
他的目光在她饱满的胸脯那转了一会儿,又移到了她脸上。
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睁眼来瞧。
俩人一对上眼,他就将她薅起来放在了腿上,把将落未落的肩带一把扯下去,本来就呼之欲出的胸脯这下更明目张胆了。
章柠实在没想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医生竟然有如此张狂的时候,很讶然的低眼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又抬眼去看他。
他却笑了,将她摁下来,吻了上去。良久,他低声道:“你搬回去吧,这太小了,还是别人的地方,不觉得别扭么?”
她把头歪在他肩上,任性道:“不搬。”
他见她如此坚决,不由得挑了挑眉,问:“这么喜欢这地方?”
她点点头:“喜欢。”
他道:“这里除了离医院和公园近点,其他的都比不上你原来住的那地方。”
她道:“我脑子有点问题,离医院近点好,以防万一。”
他将她扶起来,探究的看着:“脑子怎么了?”
她煞有介事的摸了摸后脑勺,说:“说不上来,可能是前年洗澡摔那一次留下了什么后遗症,我总觉得这两年傻里傻气的。”
他笑了,用指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我觉得挺可爱的。”
她抿嘴一笑,很不好意思的把胳膊架在他肩上,趴在了那里。
这雨后清晨,人比花娇,他心头发痒,于是伸手握住她的后颈,重新吻了上去。她好像变得比之前敏感多了,他还没怎么样,她就像没骨头似的瘫在了他身上。
在阳台云雨一番,沈堰东将人抱回床上,但谁也无睡意,就躺在那里互相傻看。
她伸手去摸他脸颊上的痣,他捉过她的手指来吻。
一来二去的,又缠上了。
好像少年初尝情滋味,食髓知味。无论做什么,拐一百个弯,最后都会回到这件事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