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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蹲下去,泣不成声。
    第51章 春夜永醉
    回到X京后, 章柠跟陆观潮提出了离婚。
    陆观潮没有挽留,很坦然的接受了。
    他一直没变,和她在一起, 是想回到过去的那段时光, 可她已经变了,他最终还是失望了。
    离婚后,章柠专心攻读她的国际新闻传播专业的硕士学位。她花两年的时间修满学分, 提前毕业。在这期间还自学了阿拉伯语,毕业后,她通过某新闻社的考试, 进入该社国际部。该社驻中东地区的记者十分缺乏, 因为那地方常年战乱, 没点理想的人根本克服不了这种危险系数极高的生存环境, 在她的争取下,她很快被派了过去。
    她在战火纷飞的国家驻了两年,回来不到半年就自杀了。她已经看过人世间最深的苦难, 仍然无法热爱生活, 那就是真的生无可恋了,她没有必要再坚持。
    她生前登记了器官捐献, 和沈堰东一样, 把能捐的都捐了。
    她这样死去的的好处是,她的家人、朋友、同事都以为她在战乱的地方见了太多苦难, 心理产生了问题, 所以自杀了。他们后悔没有及时发现她的异常,后悔没有提前对她进行心理干预。可她只是不想在再深夜惊醒,不想愧疚,不想思念, 不想流泪,不想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她才三十岁,而人生太过漫长。
    周临西是在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时听到这则新闻的。好事的男亲戚自以为她和章柠有旧怨,不知道是想讨好她还是单纯想八卦,就专门找到了她,说:“临西,你知道吗,那个作家的女儿自杀了。”
    周临西听得一头雾水:“哪个作家?”
    “就是那个章蓝啊,前夫是张鼎那个。”男亲戚把手机递给她看。
    手机里是一篇新闻稿,里边有一张章柠工作时的照片,她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扛着沉重的摄像机正灰头土脸的对着镜头笑。而照片的背景是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远处硝烟弥漫。
    可时间业已过去太久,周临西几乎都不认识她了,她还是往下拉了拉,瞄了一眼新闻稿中对她生平的介绍,才确定这姑娘就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
    她感到十分震惊,感觉匪夷所思,甚至感觉是假新闻。她把手机还给了男亲戚,拿自己的手机去搜,但确实不止这一篇报道,零星搜索到了好几篇,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她看着那些新闻,逐渐想起一些陈年往事,想起自己的车祸,想起那个救了她却又死去的医生,只觉得恍如隔世。
    仪式没结束她就离开了。
    回去路上一直在想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个记者的死莫名吊诡。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已经变了绿灯,她径直开过去,结果岔路口正巧发生车祸,一辆失控的敞篷车横冲直撞连擦数辆车后,直接冲出了路口,周临西的车刚一冒出头,它就撞了上去。“哐当”一声巨响,接着是滑行的刺耳嘶鸣,两辆车打着转冒着烟,停在了十字路口。
    —— 正文完 ——
    第52章 . [最新] 番外一 平行世界
    小区外面是天水桥, 桥下黑咕隆咚,沈堰东顺着人行道去找,隐约看见不远处的公交站有人, 就走了过去。
    身侧滑过一辆出租车, 在公交站牌旁停了下来。
    他也停了下来。
    那人打开了车门,正准备上去,可临了又忽然顿住, 好一会儿,她把车门重新关上,走到前面, 俯身对司机说了什么, 出租车就走了。
    她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 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下去。
    春雨绵绵地打在桥外的绿化带中, 空气中有泥土的清香。
    这寂寂春夜,沈堰东走了过去。
    她抬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去玩手机。
    他把袋子递给她。
    她置若罔闻。
    沈堰东把袋子放在她脚边, 坐下去, 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
    车就在附近,不过两分钟就到了, 他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 连同袋子一起塞在了后排,然后自己坐在了副驾。
    车里没开灯, 也没人说话, 只有雨扑在玻璃上的簌簌声。
    车到了格林花园前,在路边停下,沈堰东对司机说:“我送她一下,劳您等我两分钟。”
    出租车师傅让他快点。
    她却打开车门, 径直走了。
    沈堰东见她手里没提东西,就打开后排的车门,把袋子拿出来,然后关上门,快步追了上去。
    夜深了,城市非常安静,雨被城市的霓虹和路灯照成丝线,地上已经全部湿了,她抹了一把脸,快步走到门口,摸出手机刷门禁,沈堰东一把将她拉回来,把袋子塞给了她,她不接,他就硬塞,她突然烦了,一把将袋子打掉了。
    小区门口保安亭里值班的门卫听到动静,探头看了一下,但隔着高与人齐的通道转闸,他看不清楚,就点了一下手机,从保安亭出来,隔着闸门,他看见俩人杵在那一动不动,以为他们忘了门禁卡了,就问怎么了。
    她没说话。
    沈堰东顿了一下,说:“没事,我们说句话。”
    门卫又可疑的看俩人几眼,但最终没有多事,而是重新回到了保安亭中。
    沈堰东弯腰把袋子捡起来,重新塞到了她手中,好一会儿,说:“回去吧,很快就会过去了。”
    她忽然捂住脸,蹲下去哭了。她哭得很伤心,因为克制,整个人都在抖,但她没有哭太久,只是短短的十几秒,她忽然又站了起来,平静道:“周一早上九点,我在东城民政局等你,多一分钟我都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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