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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隐匿在了奇诡的阵法里。
秦则心底戾气丛生,抬脚对着许威的腹部狠狠碾了下去,惹来他的一阵哀嚎。
招惹谁不好,你偏偏要去招惹裴安。
裴家虽然式微,嫡系只留了裴安一个病歪歪的独苗,却依旧不是那么容易拿捏的。
尤其裴安还是那群酸腐文人眼中的圣人,就连父亲统领的内阁之中还有几个大学士时不时赞赏他,顺带着惋惜他没有入仕为朝效力。
仿佛除了裴安,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可以统领百官的人一般。
不过再怎么惋惜,这位被先帝在世时盛赞少年宰相的裴先生也不会踏入仕途半步了。
因为他根本活不长。
秦则这才舒心了些,命人把许威拎上马车,自己则仔细打量起桌案上摊开的两幅画。
那是他命画师听着许威的描述画出来的。
他先是盯着眉眼和裴安有三分像的沈识看了一会儿,心想这估计是裴家哪个旁支的血脉,被命不久矣的裴安接来继承家业的。
不过好像是个重色的纨绔,成不了气候。
手指挪到另一幅画像上,秦则眼底的神色动了动。
他慢慢抚过画上寇窈如玉的脸庞,花瓣一样娇艳的嘴唇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听说只是个十四五的小姑娘,不过却已经长成倾国倾城的模样了。
不知再大一点儿,会会是什么样子?
秦则感觉有些干渴,于是又抿了口茶。
去查查这是谁家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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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窈吃饱喝足,早该一现的灵光也姗姗来迟,后续的解药也调配的格外顺利。只不过到底是她先前没碰过的东西,不太敢直接用在沈识身上,于是问裴安能不能先在把沈识胁迫到裴家的暗卫身上试试。
一向从容的裴安在听到这话时,脸上罕见地露出点不知所措来。
裴家也有养在府上的名医,他在沈识不知情的时候让那名医来看过,怎奈他束手无策。
这个还没及笄的小丫头,真能把解药给调制出来?
寇窈看出了裴安对她的怀疑,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原来裴安让侍卫给她找药材,并不是因为相信她能调配出解药来么?
那这些日子她的忙碌在裴安眼里,岂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无理取闹?
寇窈扭头便走,心想直接用在沈识身上算了,反正死不了。
谁料闻讯赶来的长公主却拦住了她,答应让她现在暗卫身上试试。
寇窈仔细判断了一下长公主是怕她一不小心把沈识毒死还是真心相信她解毒的技术,发现是后者后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她猜测裴安应该没有立即处死那个暗卫,而是把他关了起来当做拿捏秦家的把柄,但却没猜到裴安不但没杀,还把那暗卫养在了南阳山好吃好喝地供着。
关押暗卫的这间房简直可以和寇窈的那间相媲美。神志不清的暗卫躺在床上,只是一只脚被结实的锁链扣住,怕他逃出去。
他面容颓败,看起来很是潦倒,皮肤因缺水干瘪下去,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只有鼓起的太阳穴和明显胀起的筋脉彰显着他是个内家高手的事实。
开门传出的声响将他呆滞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嘶吼起来,跳下床作势要攻击几人,却在看到长公主的面容时又恢复了短暂的清明。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苦地哭泣着:公主!陛下被悍马部首领的毒箭刺中,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您快去看看他吧!
长公主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她刚想扶起暗卫,暗卫却在看到沈识的一瞬间又扑过去抓住了沈识的衣角。
陛下暗卫泣不成声道,娘娘的书信快要送到了,您再等一等,先别睡!
房间里很昏暗,沈识的表情被跃动的烛火映衬得模糊不清。
这段时间,几乎除寇窈以外的所有人都把他当做先帝遗孤对待,裴安传授给他的,也全部是帝王心术。
他意识到后有心逃避,不过裴安却拿放了他这件事威胁他。沈识只得用心做他布置的功课,安慰自己学点东西罢了,又不费多少力气。
可裴安见他学得好又布置了更多,简直像是怕自己的时间不够用,要把毕生所学都快点传授给他。
沈识自己心中也有了决断。
十有八|九他真的是先帝先后的遗孤。
否则名满天下的裴安为何尽心尽力地教导他?
否则为何以往十几年阿爹也总是讲些国事策论?
分明他行走江湖用不到这些。
且裴安和长公主他们认错人的概率实在太小,毕竟他们言语间与阿爹很是熟稔。
可他还是没有考虑当皇帝这件事。
高居庙堂指点江山并不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何况他还不一定能做好。他有杀人之刀,有除恶之心,大不了多费些力气杀几个朝廷动不了的贪官污吏。
于是他蹲下|身拨开了那暗卫的手,说道:我不是你的陛下。
暗卫的神志并不是完全清明,听到这话后又犯了糊涂。不过他似乎又想起了月余前胁迫着沈识到了裴家的事,兴高采烈了起来:殿下,属下见您翻墙进了裴家,您有没有见到裴姑娘?
这是又把他当成未登基的先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