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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赔死。
不用说,又是秦仞的手笔。
阮莺可以再刷他的卡来赔偿客户,可真赔偿了,他们公司在业内的信誉也就跌到最低,还有谁会跟他们继续合作下去?
她也没法找秦老爷子,他已经退出秦氏很久,现在掌握大局的是秦仞。
秦仞这是逼着她去求他。
阮莺又一次去了秦氏大楼,这回前台早就被打过招呼,直接放行了。阮莺站在电梯里看着跃动的数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秦仞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两腿交叠,仿佛专门在这里等着她似的。他看着缓步走近、最终在几步之远停下的阮莺,唇角扬起一抹冷酷的笑意。
“我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成的,阮莺,今天你跪还是不跪呢?”
他靠在办公椅上,微微仰头看着阮莺,姿态有些慵懒。
尽管做足了心里预设,再听到“跪”字,阮莺脸上的血色还是瞬间消失了。
她看着秦仞,在对方脸上的耐心消失殆尽之前,膝盖一弯,朝地上跪了下去。身体真正弯下来时,阮莺才体会到那铺天盖地的屈辱,心,疼得已经没有知觉了。
她紧咬牙根,挺直背脊,目视前方。那双杏眸雪亮雪亮的,干净得一点污垢都没有。
干净?
这女人配得上这两个字?
秦仞铁青着脸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离开了她的视线区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顺畅的呼吸。
该死!她敢对他下那样的毒手,他为什么还会心软!
秦仞扯松领带,闭着眼呼吸几下,在办公桌前坐下来。他看着地上跪着的那抹纤细背影,她的背伸得那么直,是一种无声的反抗。
他要把她的脊梁骨一节一节敲弯,要她痛哭流涕的对他认错。
阮莺跪在地上,垂放在身侧的手一刻都没停止颤抖过,她拼命的吸气,压住那汹涌的泪意。
没事的,没事的,阮莺,他打不倒你的,你撑住……
“秦仞。”不知过了多久,宋雪然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阮莺僵直的背狠狠一抖,指尖用力深深掐进掌心。她差点就要爬起来,要么夺门而出,要么从这里跳下去……她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看到自己这种下贱样子!
尤其是宋雪然!她丈夫的情人宋雪然!秦仞喜欢的宋雪然!
“秦仞,你怎么让阮小姐……跪在地上?”宋雪然疑惑的问。
阮莺努力呵护住的最后一点自尊,轰然碎裂。
她低头想把自己的脸藏起来,想扯出一抹没事的笑,可是嘴唇颤抖的不像话。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有求于人罢了。”秦仞解释。
阮莺感觉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疼得她想大叫出来。她给他挡那两刀究竟是为了什么?当时让他死了岂不是很好?
宋雪然站在秦仞身边,看着地上浑身抖若筛糠的女人,无声笑了一下,低头时却又是十分关怀的神色,“阮小姐跪得好辛苦,不能让她先起来吗?”
秦仞也有些烦躁,将文件扒到一旁,说:“你起来。”
女人没动,低哑的声音缓缓传来,“针对我舅舅公司的这几起恶意投诉,可以结束了吗?”
秦仞撑着办公桌起身,但站姿也并没让他堵住的胸口顺畅起来,他冷笑一声,“当然,你跪了这么久,我总是要给点回报的。”
阮莺没有说话,死死咬着唇从地上起来。
膝盖早已经麻木了,她摇晃几下又跌了回去,宋雪然跑过去扶她,阮莺狠狠将她的手挥开。
宋雪然如果真是好意,就应该自觉沉默的离开办公室当做什么都没看到给她留尊严,而不是呆在这里,一遍又一遍提起那个让她难堪的“跪”字。
“啊!”宋雪然的手顺势撞在旁边的艺术架上,痛呼一声。
秦仞大步走过来,“阮莺,你找死是不是?”
阮莺强撑着起身,目光还是如星辰一样亮,她看了眼秦仞,面无表情的抬手狠撞在艺术架上,白皙的手背立刻拉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从里面涌出来,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够了吗?”她沙哑着嗓音问。
宋雪然看着那不断滴落的血,屏住了呼吸。
秦仞的心猛地一缩,胸腔闷得难受,对上她那双干净的眼睛,这一刻他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凭什么?
以为手上破个口子就能让他心疼?宋雪然为他挡了一刀,她阮莺算什么东西!
秦仞面色森寒,说:“滚。”
阮莺没有立刻滚,她弯腰将裤子膝盖处的褶皱抚了抚,才挺直腰背缓缓走了出去。她走不快,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膝盖也疼得厉害。
到门口时,她再次听见秦仞不近人情的声音:“晚上,我要在浅水湾见到你,不去后果自负。”
浅水湾的别墅,是她和秦仞的婚房。
阮莺紧扣住双手,很久才松开,而后转头漠然的看着里面那一对男女,“秦总还不立刻送宋小姐去医院吗?再去迟一点,恐怕手背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了。”
宋雪然手上根本没碰出什么伤口,连个青痕都没有。
她就是在讽刺。
阮莺没有去乘坐电梯,而是去了这一楼的卫生间。单间的门一关上,她再也控制不住,滚滚热泪争先恐后的从眼眶里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