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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莺费力扭头看了一眼,秦仞站立在池边,身形笔直,蓄积着无穷力量。
但他的脸色十分平静。
略微一晃神,踮起的脚尖失去力量,阮莺往池中下落,口鼻全没入水中,她又呛了几口水,这次怎么也没力气踮脚了。水池里升起一串惊慌的泡泡,阮莺又一次体会到跳海那天濒死的恐惧。
一双有力的手突然托住了她的身体,把她往上提了点。
活过来了。
“钥匙。”秦仞漆黑的眸子睨向一旁。
颜景墨一挑眉毛,拿着钥匙过来打开阮莺手腕上的手铐,然后带着他的人先出去了。
阮莺全身乏力,想上岸但身上的裙子吃水太多,拉得她直往下坠。
对这个擅自离开别墅才落入此困境的女人,秦仞根本没有下水捞她出来的打算。
阮莺双手撑在岸上休息了一会,游到梯子旁边,跳海之后她就报班学习了游泳课程,实践证明,这个技能真的很有用。
秦仞站在那里,看着她艰难的扶着梯子一步一歇的上岸。那件晚宴裙子浸透了水,紧紧贴在她身上,包裹出她的腰臀。透明的水珠不断从她胸口落下,为她增添一份诱惑。
秦仞的眸色渐渐转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突然转身走了出去。
第51章 雄性的劣根性
不多久他回来,手里多了一个袋子,正是阮莺的服装袋。
“拿去换上。”
阮莺没有多余言语,沉默的从他手里接过袋子左右看了看,秦仞直接拉着她的手腕把人带到一楼浴室。
对着镜子,阮莺这才看清自己如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胸前的布料往下坠,本就暴露的胸口露得更多了。
她沉默了片刻,面无波动的换好了衣服。
去最开始的小院拿了剩下的一袋衣服和包,阮莺跟在秦仞身后走了出去。颜景墨一直站在屋外,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阮莺一眼都没看他,直接上了车。
她没忘自己还在池子里泡着时,颜景墨跟秦仞的对话。
他们是好兄弟?
后座的门关上,秦仞正要去另一边,颜景墨叫住了他,“秦仞!你今晚来救人,证明在你心中,她比U盘更重要。你该不会还喜欢着她吧?”
你该不会还喜欢着她吧?
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让车里的阮莺一愣,不由自主的看向车外的男人,这个角度,她刚好能看见他坚毅的侧脸。
她想,毕竟他们当过两年的夫妻,纵然有再大的矛盾,他至少还有一点良心。
对于这样的良心,阮莺并不动容,但稍感安慰。
秦仞转过身,漆黑的双眸睨向颜景墨,“我的事,你少掺和,下不为例。”
颜景墨不在意的笑笑,“今天跟你开的这个玩笑没有其他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忘了,她跟姚仪的死脱不开关系。姚仪是我们俩认的小妹,我们不能寒了她的心。”
姚仪不是秦仞的白月光,是他认的妹妹?
阮莺睁大眼睛,可当初秦老爷子来阮家提亲之后,姚仪哭着来找她求她不要嫁给秦仞。原因是秦仞爱她,只是秦老爷子不中意她当孙媳,两人才无法走到一起。
姚仪对自己说了谎?
阮莺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如果当初姚仪没死,她和秦仞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幸福一些?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阮莺压了下去,姚仪的死是事实,而秦仞因为她的死跟自己产生不可磨灭的隔阂与仇,也是事实。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姚仪,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警察没有定她的罪。”望了颜景墨片刻,秦仞淡淡吐出这一句话。
这句话是秦老爷子对他耳提面命过多次的,但血案刚发生时,秦仞根本听不进去。
因为阮莺无法合理的向他解释,为什么突然发信息邀请姚仪去郊区废弃工厂,她从来不去那种地方,这个行为非常反常。阮莺说她是约姚仪去踏青探险,简直狗屁不通!
姚仪一去郊区工厂就惨遭杀害,任何一个头脑清明正常的人,都不会认为阮莺跟姚仪的死无关。
因为那条信息的确是她发的。
如果她没有起念头约姚仪出去,姚仪就不会死,这存在直接因果关系。
所以秦仞才一直耿耿于怀,认定阮莺是凶手。
可与之相悖的是警方的破案能力,这起杀人分尸案极为恶劣,公安系统非常重视。他们不可能被人买通,这个群体也不接受收买。
阮莺跟这起血案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如果她真是凶手或者帮凶,警方不可能让她踏出警局一步。
阮莺是否是凶手,是与不是的念头在秦仞脑海里断断续续、间接性博弈长达两年之久,他才终于愿意接受。
也许他一直不肯承认阮莺清白,是因为潜意识要找一个人对姚仪的血案负责。肢体散落在案发现场的血腥场面秦仞永远难忘,每次看到都会心脏收缩到窒息。
为什么会有这种潜意识的需求?
秦仞无法解释,但觉得怪异。
毕竟姚仪只是一个妹妹般的存在,除了每年按她的请求给她送一片花海作为生日礼物、偶尔应她的纠缠带她出去玩,秦仞对姚仪并不怎么亲近。
他只把姚仪当做生命中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