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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局门口,阮莺看到了坐在车里的秦仞,但她目光轻轻一晃就把他丢在了视野外。
那种淡漠让秦仞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微微收紧,黑眸掠过一丝暗芒。他下了车,但没有跟上去。
苏家孩子坠地的事,调查进展比较缓慢,因为苏家后院没有安装摄像头,别墅周边也没有一个摄像头能够监控到他们后院的情况。室内监控清晰的显示,阮莺被小孩拉拉扯扯进了后院。
再加上两人之前的矛盾,阮莺是有犯罪动机的。
至于物证方面,警方没有在游乐场上发现任何指纹,这与小孩接受治疗后给出的证词是一致的——他说阮莺是用个棍子把他戳下去的。
只是那根棍子上没有阮莺的指纹。
虽然如此,有人看到阮莺慌张的从后院跑回室内,也能作为重要证据之一。
警方并没有找到阮莺所说的引起她惊慌的小丑面具。
总之,现在阮莺是嫌疑最大的人。
苏家强烈要求现在就把阮莺缉拿归案,不断给警方施压。
警察把阮莺带到小房间进行了第二轮问话,因为已经把她当成重大嫌疑人,在问话时使用了多种心理战术,几个警察轮番作战。
结束之后,阮莺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但她仍然坚称自己与此案无关。
熬了这么多轮审问,她说的是真是假,警方心里基本有杆秤了,只是证据对她不利,这是事实。
她得继续留在警局。
阮莺揪着头发在警局一角静静的坐了很久,突然说:“很奇怪。”
陆丞问:“什么很奇怪?”
有个细节阮莺昨天一直忽视了,她冲到警察面前说:“我换完衣服之后,小孩子在楼梯上装作没有认出我,硬把我拉到后院。警察同志,我要求你们再去审审他,我下楼梯时他对我很热络,好像之前用蛋糕砸我的不是他一样,我怀疑他是装出来的,可能有人利用他故意陷害我!”
一直坐在警局等一个结果的苏太太立刻就炸了,冲过来要扯她的头发,幸好被警察眼疾手快的制止住。
“你这个贱人!我儿子脑袋上缝了七针,你还有脸把罪往一个孩子身上推!”
阮莺苍白着脸,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她。
她能体谅苏太太,但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她却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凶手,恨不得至她于死地。
警方迅速调度其他监控,昨天的晚宴,苏太太在室内增加了好几个监控头。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找到一段能看到表情的监控,看到小孩对阮莺笑眯眯的,与各个证人所说的“两人矛盾很深”不符。
难道小孩真是被人给利用了,演一出戏将阮莺拉到后院?
可是才六岁的小孩,不可能有这么高明的演技,否则就太可怕了。
警方又去排查小孩平日里的习惯,得知他十分记仇。
“他讨厌一个人,连续几天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的。”贴身照顾他的苏家佣人说。
所以几十分钟内,小孩为什么对阮莺有截然相反的态度?
阮莺也在思考,只是大脑混沌一团,又被怒意充斥,什么都想不出来。
过了片刻,她看到几个女警行色匆匆的离开。
苏太太见阮莺竟然还能一直自由的坐在一边,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吵着要警察把她关进去。有个职位较高的警察跟苏家有亲戚关系,不耐烦的摆手让人把阮莺带进去关着。
但这时局长走了进来,“不管压力多大,一切事情秉公办理,按程序走!现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阮莺就是凶手,我们的同事正在紧密的调查,只要不离开警局,她可以暂时坐在这。”
秦仞立在他旁边,目光从阮莺脸上轻轻拂过,“李局长,这一次辛苦大家了。”
过了一个小时,那几个女警回来,神色严肃的跟上级道:“这个小孩有脸盲症,我们几人穿了嫌疑人的红裙,他都表现出惊慌。昨天晚上的事,他只对红色裙子印象深刻,不记脸。”
红裙子,是阮莺掉入泳池之后在苏家换的。
警方的调查方向发生了改变。
但调查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阮莺被准许离开警局,但依然不能离开青城。
秦仞站在门口,看陆丞和阮莺目不斜视的从自己身边过去。
他目光闪了闪,盯着陆丞那辆车,它怎么也打不了火。
秦仞走过去,淡声道:“上我的车。”
陆丞对秦仞有不满,没有理会他,阮莺先开口:“我们打车。”
她低头在手机上叫车,秦仞抿了下唇,把她的手机抽走,拉开车门,十分强硬的把她抱了出来。
“你放开!”
“你把她放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陆丞下车,几步冲过来,上手就跟秦仞抢人。
秦仞沉沉看着他,带着临危不乱的稳重,“你是想跟我犟,还是想让你的莺姐多吃苦?”
陆丞看了一眼阮莺,她面色苍白,显然在警局里接受了几个小时的盘问,精神又差了不少。
阮莺挣扎着说:“我没事,陆丞,我们打车走。”
秦仞看了眼陆丞,转身走到车边,指挥他道:“把后座的门打开。”
陆丞到底心疼阮莺,默默上去把车门打开了,等秦仞把阮莺放下,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莺姐,让他送,便宜不占白不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