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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再回想,秦仞无法理清自己当时的行为。或许是认定她跟凶手有勾连,或许是觉得她背叛了自己?
毕竟她嫁给他时是十分清白的背景,才一个月她就跟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不管是什么,他率先打起了冷战,在精神上给了她相当大的折磨。尽管内心有爱和关心,但从未表露出半分。
阮莺目光放空了片刻,她说:“你可以走了。”
“阮莺!”秦仞拉住她的手腕,眸光动了动,沉声说,“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阮莺拨开他的手,笑了笑,“你连夜往家赶,不是还挺关心我的吗?”
她的笑刺得秦仞的心骤然一缩,酸涩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
其实他对柳琬的话说得并不准确,不是“他需要一点时间解释”,而是他需要很多时间让阮莺原谅。
“我是指结婚那两年……我做得很别扭,没让你感觉到我关心你,对不起。”
阮莺蹙了蹙眉,声音淡漠,“我不想再谈过去的事。”
秦仞紧紧盯着她,“我还有一句,我从未有过其他女人。”
阮莺笑了一下,“噢?你的意思是你养着的林若若之流,都只是揽揽腰摸摸手?没想到秦大总裁这么有惜花之心。”
“我只是为了刺激你,想看你嫉妒!”
现在仔细想想,阮莺对他不再流露出任何脆弱与漠视他是同时发生的,就是在她重感冒发烧之后。
只不过当时他一叶障目,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结果上,从没有追究过“因”。
这件事,秦仞本没有特别的印象。但那日从顾云渐家里出来,他竟然在车里回想了起来,甚至于连他第二天下午回到家时阮莺面对他的表情,都十分清晰的闪现在脑海:
当时她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着一碗什么汤。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平静至极,脸上还带着几分被节目逗出来的笑意。
他没有说话,她便很快转头回去看节目,时不时笑一笑。
之后,那种平静和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张面具刻在了她的脸上。
他对她如何冷淡,她都是这副样子,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她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也不再主动跟他说话。
就好像……他的喜怒再也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秦仞没法接受这种结果,他能接受她闹、接受她哭,唯独忍受不了她的平静。所以他故意跟女人亲近来刺激她,但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是那副平静的表情,甚至会给他们腾空祝他们玩得愉快。
有一回,一个颇有野心的小明星跑到阮莺跟前,刻意找她问他的喜好。
连他都看得出来那小明星是故意挑衅,阮莺却无所觉似的,十分平静的把对方想知道的东西一一告知。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出轨,除非她已经不在乎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毁了卧室和书房。阮莺踏着一地碎屑去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说:我出去跟朋友住几天,你有时间的话叫人收拾一下。
她没问他为什么大发雷霆,她不好奇、不在乎了。
之后没多久,几个二世祖来恭维他,说他手段高明,把家里的那位治理得服服帖帖、足够懂事,家花跟野花和平相处其乐融融,笑嘻嘻的说要跟他学习技巧。
秦仞很少跟人动手,他的身份、位置和教养都不允许他如此冲动行事。
但那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几个二世祖揍得断胳膊断腿,还有一个揍掉了几颗牙。
后来他才知道,是那个小明星又去阮莺面前挑衅,提着几个蛋糕有模有样的问她他会不会喜欢,阮莺好心的指导了她一番。
直到孩子流产,她脸上那层冷静的皮才终于撕开。
但那是他们婚姻破裂的最后号角。
秦仞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顷刻间大汗淋漓。
——易地而处,他终于能想透她平静面孔下面究竟掩藏着怎样一颗破碎的心。
这颗碎掉的心……如今能被他拼起来吗?
阮莺微垂着眼,似乎是在看墙面,又似乎是在看地面,饱满的唇轻轻阖着,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个字。秦仞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心跳动得很快,嗓子发堵。
“阮莺,”他哑声说,“你说说话。”
阮莺慢慢抬起头来,澄澈的目光撞上他的。秦仞的心一跳,紧紧攥成了一团。
他仿佛成为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罪行的囚徒,不安、惊慌……那些他从未有过的情绪,紧紧缠绕着他。
“我没什么好说的,”阮莺的脸色微微苍白,想了想说,“感谢你吧,这番解释至少让我的回忆少了几分难堪。”
然后她说:“你走吧。”
秦仞的呼吸渐重,追问:“没有别的?”
阮莺有些不耐烦,“你希望我说别的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代表它只能停留在回忆里。”
第243章 我求你不要这样做
“已经发生的事情可以停在回忆里,但人是继续往前走的,故事可以接着走下去。”秦仞去拉她的手,“阮莺——”
“没有可能了。”阮莺避开他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说,“绝无可能。”
秦仞的心急速冷却下去,从今天在酒店外她疏离的跟他要钱开始,他就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但当她如此斩钉截铁的给出结果,那种难受还是排山倒海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