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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简乖乖为他放风,放着放着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地说道:
“等会儿我母亲过来,要再委屈殿下一下,躲到屏风后去。”
伏空青眨了眨眼,就听到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母亲深居闺中,又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最好还是等我父亲回来再决断——我父亲前些日子去了徐州老家,大概还得等上个四五天才会回来呢。”
伏空青没有异议,只是沉默地点头,荣简又帮对方把洗漱的盆碗放在他面前,又转向了另一边——
梨花到底还是贴心,甚至拿来了早点,是一个花卷和一个奶黄包。
徐府的奶黄包做得一绝,奶黄放得一点不含糊,撕开表层的面皮,嫩黄的馅儿又香又软,都快溢出来了。
而花卷在它的对比下,倒是显得平平无奇,青绿的小葱点在白色的面皮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小家碧玉。
荣简想吃奶黄包。
但是伏空青是客人,又是太子殿下,荣简忍痛割爱地把奶黄包塞在对方的手里:
“殿下,您尝尝这奶黄包,是我们徐府厨子的特色,他们四更天就起来擀面了,特别香。”
她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伏空青的身旁,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另一个花卷,心态很好地拿起啃了一口。
徐府的厨子着实不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花卷也做得清香,皮子劲道,咬下去不粘牙,也不会过硬不好咀嚼。
她三两口解决了巴掌大的花卷,抬头又看向了另一边停住动作没动的伏空青,有些困惑地说道:
“殿下不喜欢吃奶黄包?”
伏空青还没有带上绸缎,这时候眼睛正“看”着手里的奶黄包,听到荣简的话,这才像是恍然惊觉般抬头。
他幽远的眸子看向荣简那边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荣简下意识得心惊了一瞬,却听到对方轻声道:
“不是。”
他说着,转而双手把奶黄包捧在嘴边,小心翼翼地咬下。
荣简看得很有趣,不知为何,即使吃个奶黄包,青年的动作也优雅矜贵,但不知是不是眼盲的缘故,她却觉得对方吃东西的时候,像是某种谨慎的小动物,半点不见日后冷酷无情,站在王座上,抬手放手都是百条人命的模样。
或者说,伏空青,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人。
她不禁有些惆怅地就看着青年吃完了那个奶黄包,这才帮对方重新缠上了绸缎。
对方光滑的头发从她指尖溜走,荣简表面正经,手却悄悄地摸了两下青年的头发,她又感觉青年的身体似乎动了一下,但又没有。
在经过了伏空青的同意后,荣简给青年缠上了绸缎之后,又给他挽了个最简洁的发簪。
她手不巧,但好在伏空青本身长得好看,就算是把头发梳成两个揪都是好看的。
看着青年苍白的下颚线,荣简不由自主地幻想了一下对方梳啾啾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
倒是那边的伏空青有些困惑地开口道:“我这样很奇怪吗?”
荣简看着对方蒙着绸缎的眼睛,赶紧收了笑声:“没有,没有,殿下,我们今天下午就可以启程拜访您的亲信,在此之前……”
她还没说完,就听到梨花的声音像是报信一般地从房外传来:“夫人,您来啦!”
第6章 太子殿下伏空青6 荣简匆忙地捏了一下……
荣简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紧接着就立刻扶起另一边的伏空青,对方也极为配合地被她塞进了里间。
保险起见,荣简甚至还在里间之外多加了两道屏障。
最后,她本想做个噤声的手势,但是又想起青年现在看不见了,便匆忙地轻捏了一下他的手以作宽慰。
伏空青心里的某个地方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低头,想去“看”那只捏了捏自己的手,但是眼前漆黑一片,手上却似乎还留有女孩子的余温。
而下一秒,沉木香离自己远去,荣简不等他的反应,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那边的丞相夫人正好踏进门槛,她立刻过去,亲亲热热地挽住对方:“娘,今儿怎么这么早过来啊?”
丞相夫人今日气色红润,简直容光焕发,她仔细端详了荣简,在她眼下的青黑处停顿几秒,左右四顾道才说:
“听梨花说,我儿昨日去云上楼,还带回了一位公子。”
荣简倒是不知道梨花说了多少,这时候才赔笑道:
“不过正好是和那位公子一见如故罢了,不日就得把他送回去了,倒是娘亲,今日看着这么高兴,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吗?”
丞相夫人嗔怪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才道:“还不是因为吾儿,今早,你姨母来了,说是要给你讲一门新亲事!”
荣简保持微笑:“……蛤?”
丞相夫人兴致勃勃:“是离州通府家的公子,你别看他官不大,据说是皇商起家,现下半个离州都是他们家的呢,着实是一门好亲事!”
她想了想,又压低了声音道:
“为娘也知道你还在记挂那位殿下,但我听说那位殿下应当是出不来了,我还听说啊,他身体状况每日愈下……可怜见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还有皇后娘娘,哎……”
荣简:“……”
殿下是不是生死未卜我不知道,但这便宜娘亲说完,她真的要生死未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