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烦，没事挂了。”
    “你说爷爷要是看到那些照片，是高兴呢？还是生气？”
    凌绍诚丢开手里的杂志，坚硬的一角撞在旁边的水杯上，里面溅出水渍，半本封面都湿透了。
    “什么照片？”
    “我发你瞧瞧，别着急，我都看过了，特别精致的脸蛋……”
    “凌呈羡，你跑我这儿来幸灾乐祸？”
    凌绍诚冷笑声，不客气地说道，“自己女人哄好了？”
    “你说什么呢？”凌呈羡口气立马变了，“是不是你在挑事？”
    “还不是你自己拈花惹草的祸。”
    凌呈羡把电话给挂断了。
    没过几秒钟，一个短视频发到了凌绍诚的手机上。
    他点开看眼，那是从某音下载的视频，一张张照片都是他的，有侧首出神的、有抬头望向远处的，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应该是他俯身要去亲吻凌暖青。
    镜头拉得很近，他的轮廓和五官在柔光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生动。
    凌暖青从楼上下来，“凌绍诚——”
    她走近后，才发现他也在看，“我刚才就刷到了，点赞都几十万了。”
    评论区疯狂输出，各种夸赞的词语刷爆掉，什么阴郁的气质，什么谪仙一样的人物，什么此人只应天上有……
    凌暖青就不配出现在这个画面中。
    最后那张照片一定是有她的，但是很显然，凌暖青被裁掉了。
    被裁了！
    凌绍诚脸色越来越难看，“找死！”
    他攥着手机就要起身，凌暖青忙拉住他。“干嘛去呀？”
    “让明越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人揪出来。”
    “人家把你拍的多好看啊，消消气吧。”
    凌暖青快笑死了，“还有还有，你这帽子火了，好多人去地摊找，现在网上都是戴着这个帽子拍照的视频。”
    凌暖青觉得自己眼光真不错，不知不觉就培养出了新一代的网红啊。
    凌家老宅。
    老爷子站在书桌前，桌上摆着写到一半的毛笔字，以及一支被折断了的笔。
    冯叔小心翼翼看了眼，没吱声，凌老爷子将宣纸揉成一团。
    “我就说老大迟早要毁在那个女人手里，你还不信。”
    “老爷子，您放宽心……”
    凌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到窗边，“好好一个人，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一早上就有记者打电话过来，问他知不知道凌绍诚火遍视频网站的事。
    凌家家风严谨，怎能出这样的‘丑闻’？
    “再不动手，怕是要迟了。”
    冯叔的太阳穴跳了下，“老爷子……”
    凌老爷子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再说。
    凌暖青大部分时间还是留在四季云顶，送完两个孩子上学，就回房间安静地处理些工作上的事。
    还未到中饭时间，佣人过来敲响房门。
    “小姐。”
    “进来吧。”
    佣人推了下门，并未走进房间。“老爷来了。”
    凌暖青一怔，忙放下手里的笔，她走到门口，朝凌绍诚的房间看眼。“凌先生呢？”
    “刚出去一会。”
    凌暖青想要给凌绍诚打电话，没想到老爷子直接上楼，此时就站在楼梯口，“暖暖。”
    她只好快步过去，低声地打过招呼。“爷爷。”
    “走，今天跟爷爷去老宅吃顿饭。”
    凌暖青吓得一个激灵，“不用了，我吃过了。”
    “这个时间点吃过饭了？那是早饭吧？还是你怕我。”
    “没有。”
    “那就好，老大他们都不肯陪我，我现在也就指望着你了。”
    凌暖青跟着老爷子下楼，临走时冲身后的佣人看眼。“阿姨，我就不在家吃中饭了，你别给我准备了。”
    “好。”
    冯叔在楼底下候着，眼见两人离开，他走进屋内冲着准备去打电话的佣人说道。“这点小事就不用通知凌先生了，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一会又要闹得不痛快。”
    凌家老宅内。
    凌暖青在给老爷子磨墨，她的手腕发酸，但是对方没有要停的意思。
    冯叔敲门进来，“小姐，您去边上吃点水果，我来。”
    他上前两步，接过了凌暖青的活，她走到旁边的茶几跟前，并没有入座。
    冯叔动作放得很慢，低声同老爷子说道，“人手都安排好了。”
    老爷子笔锋顿住，“那就不要再等了。”
    “可人是您带走的，凌先生要找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您……”
    老爷子压根就不顾忌这些，等到凌绍诚来兴师问罪，人都送走了。
    他将笔搁在旁边，凌暖青总觉得气氛压抑，她看得出来老爷子并不是真的喜欢她，即便将她带进了老宅，可根本就没有同她多说一句话。
    凌暖青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掏出来看眼，是凌绍诚发来的信息。
    很简单的一句话。
    “别怕，我在外面。”
    凌暖青跳动不安的心脏陡然间被安抚了不少，所有的害怕都被淹没掉，她回了一个好字。
    凌绍诚盯着手机屏幕，他坐在后车座内，眼角挑高了望向外头。
    明越解开安全带，“凌先生，要不要直接进去？”
    “不必。”
    “您不是很担心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