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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洋低头看自己裤子上的水渍,这是刚才打开水的时候溅上去的,“看着是好转多了,不过也说不清楚,医生说如果保持下去,就可以出院,定期来检查就可以了。”
陈端成也低头看他的裤子:“你尿裤子上了?”
“……”
郭文洋怨恨地望着陈端成,陈端成突然想起来自从郭母住院,还没见过郭文洋那个银行女友过来看望。
他问:“怎么不见你那个银行的女朋友来侍候你妈?”
郭文洋冷下脸:“前段时间我妈做化疗,我让她过来表现一下,伺候我妈几天,谁知道我妈不过吐在她身上一回,她就借口工作忙,不来了!这样的女人还要来做什么?”
陈端成想起了那夜他发烧,李渡不厌其烦地喂他喝水,给他换睡衣,不由得眼里露出一抹温柔。
郭文洋顺着陈端成温柔的目光,见他盯着的是脚下的热水瓶,红色的塑料壳,倒是和今天过年的气氛很配。
“你干嘛呢?”郭文洋困惑地问,
陈端成收回视线,淡淡地说:“那就换一个能伺候你妈的女朋友吧!”
郭文洋深以为是地强调道:“这是最起码的!”
陈端成回了家,随便热了点剩菜吃了,打电话给李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边很吵,李渡急匆匆地说:“我回来得挺晚的,不过旅游车师傅说他就住在附近,他会把我捎回家。”
陈端成挂了电话,放心地睡午觉去了。
☆、第 19 章
李渡回到家八点钟,因为打过电话,陈端成知道她已经吃过饭了,让她休息一下再洗澡。
李渡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着陈端成剥好的沙田柚,她边吃边问:“你今天去医院了?”
陈端成坐在一旁抽烟,“嗯,去了,老太太精神很好,拉着我说了半天话,还说要给你红包,可惜你没去,我说帮你带回来,老太太不肯,要亲自给你!”
“我都多大了……”李渡眯着眼笑,像个小孩子,小的时候,李广海也是每年都给她压岁钱。
陈端成挨近一些,用没拿烟的那只手把李渡拥在怀里,“这跟年纪多大没关系的,是我们这里的风俗,晚辈都有的!”
李渡咳了两声,问道:“那你有吗?”
陈端成看她咳嗽,就把烟掐灭了,把她抱到腿上坐好:“我没有,就你有!”
柚子肉很甜,水分也充足,李渡扭头往陈端成嘴里塞了一块:“你不是说晚辈都有么,为什么你没有?”
陈端成嘴里包着柚子肉,问她:“你说呢?”
李渡似懂非懂地说:“因为我是新来的?”
“对,因为你是新来的,所以就你有,我们都没有!”陈端成望着她,眼角眉梢俱是笑意。
晚上,陈端成又要了一回,两个人才相拥睡去。
终于到了初六的早上,陈端成先起床,煮了一点粥,拌了点海带丝——海带是昨天晚上就泡发好的,又煎了两片火腿,一切准备好了,他叫李渡起床。
李渡睡眼惺忪,头发睡过一夜之后,乱七八糟的打着卷,塞在颈后,脸上红扑扑的,一只手伸出被窝,胡乱地挥着:“太早了,太早了,再睡一会儿!”
陈端成抓住那只手,不让它乱动,“平日里带团,六点钟不到你都能起,现在都八点了,李导!”
李渡没声音,打算翻个身继续,陈端成拽着她的手,不让她翻过去,使劲把她拉起来,李渡眼睛仍然闭着,坐在床上摇摇晃晃。
陈端成坐下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用手指梳理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哄道:“你可以等会儿在车上再睡,要不晚了出城会堵车的,听话!”
李渡又赖了好几分钟,才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李渡半闭着眼,一边打呵欠,一边懒洋洋的吃早餐,陈端成奇怪地问:“我看你出团的时候,不管多晚才睡,早上起来都是精神得很,怎么昨天睡那么早,现在反而睡不醒了呢”
李渡也有些困惑:“不知道,就是这样,带团不会困的。”
陈端成昨天晚上已经把东西准备好了,吃完早餐俩人就出发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离海州大概有两百公里,开车三个小时,在一个森林保护区的山脚下,因温泉而著名,那里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十几家酒店,陈端成订了其中最高档的一家五星级酒店。
陈端成不快不慢地开着车,李渡已经过了困劲儿,现在反而很精神。陈端成问:“要听音乐吗?”李渡摇摇头,平日里她也很少听,两人聊了几句,陈端成专心开车,李渡呆呆地看着窗外。
他们一直沿着滨海路往前走,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直射,有些晃眼,陈端成拉下了挡光板,湛蓝的海水看起来非常平静,几乎没有浪花,路的两边种满了高大的棕榈树,在地面投射出斑马一样的阴影。
走了一会儿,渐渐地出了城,李渡忽然指着路边的一个小店说:“那里的云吞很好吃的。”陈端成把车停在路边,看见上面写着:黄记云吞老店。
他想起李渡早餐时犯困,没吃多少东西,于是问道:“要不要去吃一碗?”
云吞店不大,门口摆着煤气灶,灶台边是几盘已经包好了的云吞,一个壮硕的中年妇女站在灶前,看样子是老板娘。店里有四五张桌子,因为已经过了早餐时间,中午又没到,所以店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