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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顾玉尘怕温娘不行,再次强调道:“我手上真没有,如果有就不会让你失忆这么久,当初你瞧见李承胤眼睛都亮晶晶的。”
“如果你提我失忆前的事我会乐意听,失忆后我对李承胤的感情很是不必再提。”她知道自己的感情有多愚蠢、有多可笑,“哪怕没有针灸开药这类的办法,有其他办法恢复记忆也行。”她没问顾玉尘从前自己是谁,又是怎样的人,顾玉尘为何还担忧她小命,这些顾忌拿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都不会说,温娘只能自己寻求恢复记忆的办法,“我自己想办法找回记忆,这样应该不会连累你吧?”
温娘含着关切的话语出声,又是处处为他人着想,不给人增添麻烦。
顾玉尘长叹一口气,“你是因为脑后淤血滞色导致失忆,淤血不散记忆找不回,受刺激或许能恢复记忆,但是我不能保证成功,也不保证会不会对你造成不适。”这也是不能动针灸散淤血的缘故,因为伤到脑袋,强硬散淤血造成的伤害是不可挽回的。
难怪当初她听到李承胤让杨春元传达那份责骂她的口谕,她情急之下吐血后脑子闪现不少画面,可这也延续不了多久。
“你说的淤血像是阻塞的河道,河道打通之后要维护保护,可绕是如此依旧会有泥沙聚集堵塞的那日,那我脑后淤血散过后会不会重新凝聚?我可不想费尽心思找回记忆,到时候突然又失忆了。”温娘刻意隐瞒下自己曾好像短暂恢复记忆过,只当自己是对恢复记忆的事心存疑惑,不想为此白费功夫,故而不断追问顾玉尘。
顾玉尘对温娘的比喻感到新奇,提起医术他多了几分别的热络,道:“我不确定你会不会再次失忆,但是不排除你说的这种可能,本质就是淤血堵塞,有过损伤的河道到底不比新河道。”
温娘颔首表示明白了,“你放心,这是与你无关。”这不仅是在同顾玉尘保证,她不会让李承胤他帮了她,也是在说若她找回记忆途中遇到意外,她不会怪到顾玉尘身上。
顾玉尘抬眸望向温娘,走出正殿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她。
只见他抬眼就能见她负手在后,正立于虚檐之下,远山如黛眉舒展,凤眸宁静安然。
她已经由原先墨发高束成了精细别致的飞云髻,浓眉改成了如今的柳叶细眉,唇上染了淡色唇脂,手中弯月刀换成绢帕,身上衣物是银色盔甲,而是萃山淡蓝宫装,脚上踩着的软底绣鞋,也不再是黑色革靴。
她看似改变了这么多,其实内里从未改变过。
他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她恢复记忆,还是别恢复记忆,大概还是想她能恢复吧,这深宫不该也无法关住她。
第37章 佛珠 这是阿郢留下的
偌大的殿内只剩下李承胤, 他坐在御案后不断转着手上扳指,深邃眼眸露出深思。
他只信了秦惜安一两分,但凡她回京后对他坦白一切, 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 可如今他没办法说服自己。
李承胤命霍南书私下进宫, “……给朕继续往深处查, 彻底查清楚她在胡地这些年的关系网,任何角落都不能放过。”
霍南书心里诧异帝王的行为, 但他习惯听帝王吩咐办事, 毫不犹豫的领命着手开始调查秦惜安,原先寻找秦惜安的那批人也暗暗启动。
蛮奴回到长乐宫撞上月心的冷脸, 原本在乾清宫受的委屈这下登时爆发, 如倾泻的洪水决堤般, 她一脚踹翻桌椅:“奴才就该有奴才样, 板着副死人脸给谁看?”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你是先违反约定在先。”月心不满蛮奴主动交待事由,原先说好的她会跟她一起进去,一是监督她不能乱说多说, 二是她出纰漏她能替她掩盖几分, 结果此次她独自去乾清宫,她压根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借此说了不妥的话, 这让月心暗暗提起心, 她觉得蛮奴根本就靠不住!“你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们?”
蛮奴心内焦急如焚,方才只是她色厉内荏的掩饰, 先下手为强指责月心,好转移她视线,因为她曾经确实打过反水的念头。
这些时日相处, 她看出大启皇帝对‘秦惜安’的关心不假,借着如今秦惜安的身份她跟大启皇帝坦白自己中毒,大启皇帝肯定会命人想办法救她,那样她往后不用再受制于人。甚至她可以借这个身份抛弃胡地、永远留在大启当娘娘,以此过上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生活谁都有可能会去做,尤其是曾经从最低贱卑劣里爬出的人。
但是不知道她时机是不是选得不对,眼下大启皇帝并未全信她,也没有提起给她解毒这事,导致她现在陷入两难境地,一边得想其他办法补救大启皇帝对她的信任,一边绝对不能让月心知道她动过背叛的心思,不然她只会死得更快。
如今她只能做两头骗,“你说我在那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做?你不得不承认我这个方法是眼下最可行的办法,大启皇帝没有对我不利这就是极好的开端,下一步关系肯定更进一步。”
月心盯着蛮奴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你不会是喜欢上大启皇帝了吧?你别忘了你就是冒牌货,要是你胆敢喜欢大启皇帝,别怪我心狠手辣。”
蛮奴闻言身子微微战栗,她连忙出声否认:“不可能的,我与大启有血海深仇,要不然当初她怎么会选择我?”
这样的贪生怕死着急解释,更是再也不像那真正的秦惜安,月心眼底露出几丝轻蔑与耻笑:“但愿你记住你说的话,要是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会替主子亲手了结你再自杀,正好也让秦惜安彻底死掉,从今往后都不会再有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