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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是没射到,但莒绣觉出了些趣味。
美绣更是捧场,举着弓箭高呼:“姐姐厉害!姐姐是神射手!”
莒绣被她臊得没脸,忙道:“快别喊了,没射着呢。”
难得能逃出老太太的笼子,美绣彻底放飞,笑嘻嘻道:“这不就快了吗?下回就能射中了!”
四姑娘都附和道:“对,已经很厉害了。”
可惜了,接下来,除些小虫幼鸟,再没见任何活物。
竹小姐眼见离家太远,便建议道:“咱们往回走吧,长辈们从不许进深山。”
三人都不是乖张的,便听从她,原路返回。
莒绣耳朵比美绣的好使,远远听见不对,低声道:“等等。”
美绣停住,也用心去听,摇头道:“兴许是其他几队人。”
分明大伙各自上的不同山头。
莒绣皱眉,小声道:“那咱们躲起来,吓吓她们。”
她说着玩笑话,表情却严肃。
四姑娘反应过来,拉住竹小姐,跟着莒绣姐妹一块往方才那处竖坡走。
四人贴着竖坡,借着上边藤蔓遮掩,仓促藏好了。
上边脚步声杂乱沉重,还带着男人粗鄙的喘息和一声咳痰,这绝不是熟人。
四个姑娘紧紧地攥住了相邻人的手,一动也不敢动。
便是来者无恶意,野地见外男,传出去名声也不好。眼下只能盼着他们快些走远。
可偏偏上边的人,来回两遍也不见走,其中一人还骂了句娘,啐了一口,怒道:“不是说来了这吗?几个臭娘们,能跑多远,再往上,路可不好走了。”
另一个安抚道:“急什么!那边路不好走,那她们也不会去。左不过在这块,一共就这几条道,一条条搜不就成了。几个娘们,还能上天去?”
美绣吓得颤了一下,莒绣紧紧地按住了她。
躲也不是办法,他们既然想到了要来回搜,那总会找到她们这一块。
莒绣顾不得掩饰耳朵的秘密,听得他们走远,立刻道:“快跑。”
竹小姐踟躇,美绣却毫不犹豫地跟着跑了出去,接着是四姑娘。竹小姐没得选,只好跟着跑起来。
莒绣一面跑,一面仔细听着。
天要绝人,她们朝着歹人相反的方向跑,前边却传来了动静。
莒绣不得不快速扫视四周,堪堪找到一棵稍大的树可遮身。
再大的树也掩不住四个。
莒绣当机立断,蹲下来,小声催她们:“快,踩着我的肩往上爬,上去了不要吭声。”
她往日里做活多,被人踩着,还能扶着树干勉强直起腰,让她们借力攀上去。
美绣留在最后,一面哭着喊姐姐一面往上爬。莒绣用手托了她的脚掌,美绣顺利爬上去。三个姑娘各抱住了枝干,眼巴巴地等着她上来。
莒绣估量着这树怕是不能再多支撑,便挑了附近一棵小些的,扎了裙子,奋力爬上去。
先前的动静靠近了,四姑娘一见来人,高兴地大喊:“四哥,四哥,我们在这。”
美绣也见到了,立刻挪动脚下,抱着树干滑下来。
莒绣松了口气,从树上滑下来帮着四姑娘她们落地。
韦鸿腾看着莒绣,莒绣却一言不发,悄悄摘了裙摆放好,退到竹小姐身后。
四姑娘劫后余生,仓促道:“四哥,方才有歹人在搜山,我们只好躲起来。四哥,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人闯到咱们的地界?”
韦鸿腾皱眉不解,摇头道:“不应该啊,有族人守山的,是不是听错了?”
四姑娘还待要解释,莒绣已经变了脸色,催道:“快走。”
四姑娘不再说,韦鸿腾也不再问。
一行五人又朝前跑。
四姑娘常日捂在屋子里,美绣又是个体胖的,两人脚下渐缓。
莒绣一手拉一个,尽量帮扶,免得她们绊倒。
韦鸿腾放慢步子,守在最后。
那些人脚步声渐渐靠近,莒绣不得不放下前情,边跑边问:“四少爷,你带的人在哪?”
韦鸿腾停了一步,随即又跟上,答道:“跟了两个人,被我打发在山脚下了。真有歹人吗?”
莒绣恨不能给他一脚,这紧要关头,他还在质疑,真当逃命好玩是吧。
四姑娘实在跑不动,捂着胸口道:“我不行了,得歇一歇。四哥,真有,只怕还不止三四个。”
四姑娘要停,莒绣不得不松手,略思索了一下,扯扯美绣,道:“缓口气。”
美绣想歇想得要哭了,只是不敢提而已,闻言立刻停下来。竹小姐也累到极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莒绣一面调息一面仔细听,焦急道:“快找地方躲起来。”
可这四周,都不过是些碗口大的树,这样一片林子,往哪去躲呢?
莒绣将肩上挂着的弓取下来,又把腰间那个小箭篓摘下来,一并递给韦鸿腾。
“四少爷该学过射箭吧。”
韦鸿腾迟疑了一下,接过来拿在手上,美绣也救命稻草一样去摘弓取箭。
几人重新向前跑,莒绣不再拉人,四下留意,伺机捡了根稍粗的棍头。这是根砍下来的大枝,一头还带着个结,像个榔头似的。
她拖着棍头,仍能追上大伙的脚步。
韦鸿腾出神地看着她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