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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初阳觉得似乎有大事,林居然躺在床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声,面色呈现出灰白色,仿佛一条鱼被扔在岸上,濒临死亡的那种状态,她偶尔开口:“初阳,我要下船……下船……”
声音低低的,甚至含混不清。
初阳眉头紧拧。
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学时,初阳有次为了拍照爬上假山,不甚摔下来,造成轻度骨裂,腿上上了厚重的夹板,几个室友天天背她去上课,尤以林居然对她最好,买了电炖锅在宿舍偷偷熬汤,说她得多补补。
她们从不见外,一起吃饭,逛街,分享生活的苦与乐,借钱也不用写欠条。现在,看林居然这么难受,初阳的心也跟着揪紧。
还有两天,林居然要受怎样的煎熬?
怎么办?
游轮不会为她们改变航向,但是,如果是柏峻言开口的话,结果可能不同。
初阳内心挣扎不定,她好不容易从柏峻言的魔爪下逃出,如今又去找他,初阳仿佛看见前面有火坑在等待自己。
林居然又从床上爬起,努力撑着身体,对着床侧的垃圾桶呕吐不止,她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五官拧在一起,异常痛苦。
初阳心一横,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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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阳上楼,6号房间在哪儿?服务生给她指了个方向,初阳走过去,却被保安拦住:“这位小姐,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6号房的柏峻言找我。”
“您是……”/
“初阳。”
柏峻言大概提前交待过,保安微笑着放行。6号房,房门是对开设计,典雅气派,附近有保安值勤,服务台也有人候着,保证随叫随到,初阳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按动门铃。
几次之后,房门从里面打开,柏峻言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睡眼惺忪:“是你啊。”他抱怨一声,“你要来也早点。”
三点多钟,睡得正香。
对着他,初阳有点紧张:“我……我想请你帮个忙。”
“进来说。”
柏峻言招呼初阳进屋,示意沙发:“坐,你喝不喝东西?”
“不用了。”
“不喝就算了,大半夜的,一会儿还要睡觉。”柏峻言打了哈欠,懒懒地坐在沙发上,他没穿上衣,起床时随意找了个睡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胸前春光一片。
初阳觉得十分尴尬,低头看着屋中地毯:“林居然晕船晕得很厉害,你能不能跟他们说说,让游轮就近靠岸?我想带她下船。”/
“我以为你自己遇到了麻烦,原来是为了她找我。”柏峻言不置可否地笑一声,“她对你可真重要。”
“她是我的闺蜜。”
“闺蜜?”柏峻言从喉中发出一声嘲讽笑声。
“你们男人不会懂这种感情。”
柏峻言点头:“我是不懂。”一面可以对你掏心掏肺,一面又可以在背后卖你,女人之间,好像挺复杂的。
初阳轻咬下唇,犹豫片刻,请求他:“你能不能帮一下忙?我知道你有这样的能力。”
柏峻言靠着沙发,别有意味地笑:“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帮忙,只做交换。”
初阳鼓起勇气问:“你想要什么?”
柏峻言声音如淙淙流水:“我想你回来。”
大概在她身上,他只能拿到这样的好处。初阳直视他:“多久?”
柏峻言怔了一下。
“应该有个时间限制吧,如果不长的话,我可以考虑。”
柏峻言想了想,道:“一年。”
初阳:“一个月。”
柏峻言眸中盛满笑意:“你都这样砍价吗?”
初阳摊手:“我只能接受这么多,你不接受的话,我就让林居然忍一忍,去Y市再说。反正难受的人也不是我。”
“我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不过,行使权力的时间是明年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柏峻言微笑着解释,“那时候春暖花开,非常适合谈恋爱,我希望有个人陪在我的身边。”
初阳同意:“成交。”
柏峻言再次强调:“无论中途发生何种情况,明年三月中旬到四月中旬,你都得来陪我。”
初阳点头:“好。”
柏峻言很有面子,主办方表示愿意配合,游轮在附近的海滨小城靠岸,服务生扶着林居然下船,但游轮只做短暂停留,初阳的行李被放在码头,游轮又收起扶梯,缓缓离开。初阳看看站在码头的柏峻言:“你不走?”
“我走了,你能把她送到医院?”柏峻言看一眼林居然,“我是个有信誉的商人,送佛送到西。”
林居然双腿发软,站立都成问题,更别说走路。码头不大,每盏路灯相隔的距离很远,这是个县城,名字嘛,初阳以前没听说过,码头上停泊着渔船,天还没有亮,但渔民们已经在船上忙碌,他们三五成群,说着初阳听不懂的方言。说实话,人生地不熟,要是初阳一个人带着病号林居然,她心里肯定瘆得慌。
柏峻言的人很会做事,有人扶着林居然,有人拎行李,有人和渔民交涉,渔民家有车,对方有病号,又愿意出钱,渔民送他们去市中心,当地最好的酒店只有四星级,但地势环境好,面朝大海,前方是一片长长的白色沙滩。
林居然和初阳住一间,初阳刚把林居然扶到床上,胡青来敲门,递给她一包冲剂:“问当地人要的,他们说已经产生晕船反应,就别吃晕船药了,吃这个,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