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喊他一声，示意他注意一下自己手里就快压缩到极致的雷电球。
    就算现在躲过这群鸟，等会云川打起来，雷电球的余波也能让小鬼飞灰湮灭。
    小鬼表情一垮，想哭。
    不带这么欺负鬼的。
    只好硬着头皮飘向那群鸟，仗着速度快还会点闪现的能力搞偷袭，抓一下脑袋踢一脚脖子之类的。
    有鸟朝小鬼喷火，他毫不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火点燃，躲得飞快却还是差点被烧到。
    让他坚持个两三分钟就是极限，再久恐怕还不如被雷电的力量消灭来得痛快。
    “好了没有啊！”小鬼忍不住大声催促云川。
    “快了快了，再坚持几秒。”
    依旧免不了有火焰喷到眼前，云川身旁没有借力点，连躲避都难，唯有用大量的黑发勉强挡一挡，相当于出了五分力只得到一分的效果。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度过了几秒时间。
    云川一只手努力控制着已经极其不稳定、忽大忽小忽变形的雷球，另一只空出的手摇了摇铃铛：“快回来！”
    小鬼毫不恋战，扭头就跑，飞速钻回铃铛里。
    将铃铛扔进暗色直播间背包里，云川准备将雷团扔出去点爆。
    然而。
    脚下忽然轻飘飘踩到了实地，头顶上那群鸟全被抹去，周围的黑暗一扫而空，整个空间变得干干净净。
    前方开了一扇闪着亮光的门，无比显眼。
    好像在说：快来呀，我是出口！
    美容院在最后关头怂了，想要达成和解。
    见云川只是微顿，没别的反应，那扇闪着亮光的门旁边画出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女人。
    她抛了个媚眼，整个人扑倒在地。
    “对不起我错了，求大人放过！嘤嘤嘤！”
    “大人想要什么我都给您！”
    【孜然炸鸡】：这么怂的话为什么不早点投降啊喂，刚才打得那么激烈！
    【宇宙第一帅】：人生错觉之——我说不定能赢。
    【喵喵毛】：说起来人家一开始就很温和的不想打架啊，主播步步紧逼之后才开战的。
    【清酒】：但是，现在才投降真的来得及吗……
    ……
    现在才投降，已经来不及了。
    手里的雷团变成了烫手山芋，到这种地步，只能扔出去引爆，如果强行将其收回，会遭到反噬。
    “晚了，我收不了手。”
    云川手一松，雷团被抛出去，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迅速膨胀爆发。
    “轰——滋啦——”
    能量爆裂扩散，白茫茫一片，耀眼无比，令人不敢直视。
    周围剧烈震动后，有东西破开了，紧接着云川就听到耳畔嘈杂的人声、车流声。
    “什么声音？”
    “打雷吗？这青天白日的……”
    “吓我一跳！”
    “是不是有雷阵雨啊，赶紧回去收衣服，我晾在天台啦！”
    路人嘀嘀咕咕的声音传入耳中。
    “小川！”
    熟悉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十字路口旁边，云老爷子等人围过来。
    而原本美容院的位置变成了一间小超市，超市上方的虚空中，漂浮着一个三米多长暗金色的画卷虚影。
    此时这张画卷虚影中间被戳破一个大口子，隐隐有电弧在破口处闪烁。
    画卷虚影微微颤抖，从左右两侧朝中间缓慢卷起。
    这应该就是美容院的真身，一切诡异之处都解释得通了。
    怪不得刚才找不到“画布”，原来是因为云川整个人都在其中，直到画卷被打破之后，才从中间的破口“漏”出来。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画卷无法主动把云川弄出去。
    联想到之前不仅是他，还有穆老爷子、穆淼，都必须自己走出画卷，无法被送出。三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有血缘关系。
    而穆家血脉云川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有几率进入灰暗世界这个特殊点，也许和这个有关。
    那张画卷想把自己卷吧卷吧溜走，云川自然不能就这么放过。
    黑发朝半空中涌去，围着画卷圈了好几圈，然后迅速勒紧。
    “哎呀！”
    画卷惊呼一声，声音很中性，隐约有重叠的声音，听不出偏向男还是女。
    “你都把我弄破了，还要怎么样啦！”它不满道。
    周围路过的人听不见这声音，也看不到虚空中的画卷，只是看到云川几人都望着虚空中，忍不住抬头也瞅几眼。
    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后，依旧好奇地频频侧目。
    云川不想对着“空气”大声说话惹人注目，操控着黑发轻轻拽两下画卷，然后往自己的方向牵引。
    就好像要拉一个人往自己这边过来时，先轻轻拽几下，示意对方跟过来。
    若是对方没有抗拒的意图，就会跟着过来。
    画卷脾气很好的样子，没有太过抗拒，还慢慢缩小体型。
    只是不断发出碎碎念。
    “人类，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跟你讲不要太过分噢，不然就算你是人类，我也要去雾虬山的大人那里讨个说法的。还有，我让傀灵拿着你的模样去找雾虬山的大人了，你把我打得这么严重我也不需要你被惩罚，给三倍赔偿就好了，不赔偿别想跑，赔不起一辈子都给我拉客……”
    一连串的话信息量极大，听得云川太阳穴“突突”直跳。
    【小白兔买糖】：哦哟，怎么听起来还是有组织有后台的？
    【清酒】：恶霸打了良民既视感……
    【秃猪猛进】：这是妖怪吗？不好意思乡下人见识少，第一次看到会说话的画卷，很好奇它用哪里发声的，而且脾气很好的样子。
    【喵喵毛】：感觉惹麻烦了啊……川川你是否有一丝丝后悔？
    【红盒子】：哈哈哈哈年轻人敌意太大，看到什么奇奇怪怪无法接受的东西都想先打一顿再说。另外回楼楼上，可能画卷只是打不过才脾气好。
    ……
    云川看向本地人——穆老爷子和穆淼。
    “它在说什么？”
    自己不懂，一直待在这里还涉及这方面的穆家人总能懂点吧。
    穆老爷子：“雾虬山是一座山的名字。”
    穆淼：“一部分妖魔鬼怪确实有人管束，实力越强的越讲究规则，至少在望省这一带一直如此。本想等以后慢慢再告诉你。”
    云川微愣：“谁在管？”
    “只是听说过，没见过，也不知道在何处是什么妖。反正绝不会是人类，被这些妖灵称为‘域主’，鲜少出现在人类社会，约束妖灵们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不在人间闹出大乱子。”
    望省这一带的域主？
    这信息量得消化一阵子。
    也难怪，之前袁一知和云川提起云川老家十方省时，用的是“这一带混乱已久，没有管理者”，就说明了并非所有地方都是如此。别的地方有管理者这事不稀奇。
    “望省的域主在雾虬山吗？”云川对未来有可能会成为“同事”的家伙很好奇。
    “这就不清楚了。”穆老爷子摇头，并看向已经到近前来，将自己缩小到一米多长的画卷，道：
    “总有些妖灵跑出来作乱，被收灭了也无碍，那位域主不管这些。”
    还不等云川说什么，画卷先急了，愤懑不已。
    “你个小老头胡说八道什么，我在人类社会开美容院是去雾虬山备案过的，经过允许的！你们倒好，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把我打成重伤，还想悄悄杀妖灭口毁尸灭迹是不是？休想！雾虬山的大人恐怕已经知道这事了，要是我死了，你们也跑不掉……”
    画卷每次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开了口不说满一分钟就不会停下。
    “你美容院里那些东西放在人类社会就是‘三无产品’。”
    云川想到皮肤房间里的人皮，和声音房里的剪舌就感到不适，更别说后面还有那么多间房，谁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
    这种东西真的对人类没有影响？
    “交易而已，各取所需。那些来心愿美容院的人类心里自然明白会付出代价，她们愿意。你可以去拦着她们不让她们来啊。”
    画卷振振有辞，理直气壮。
    说得还挺有道理的样子。
    【宇宙第一帅】：这小嘴叭叭叭的，真能说。
    【酥脆小饼干】：嘴？嘴在哪里？
    【白柜子】：摸了一个瓜，扯出一片藤，主播别浪，猥琐发育。
    【喵喵毛】：难不成真的要给这家伙打工拉客？
    ……
    “雾虬山到底是什么地方？”云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