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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蔺兰觉得自己可以出去玩回儿,玩着就不会想周遗昉了。
她出去玩的时候眼睛里心里塞的都是这个好好看,那个好好吃,这处风景漂亮,那处楼宇别致。
这些游乐可以让她暂时忘却快一月没和周遗昉好好相处的烦恼。
等她玩累了,吃完夜食,泡一会儿澡,泡澡的时候她可以想一想周遗昉忙完了吗,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呀。
他累不累。
她是不累的,她必定是泡在暖暖的水里,回味玩了一天,她花了很多钱,买了很多东西,吃了很多东西。
如果她熬一会儿,就可以看见周遗昉匆匆赶回来,如果她太困睡着了,那就是睡在周遗昉怀里,在梦里和周遗昉相见的一晚上。
也许梦里也见不着周遗昉。
因为她玩了一天,梦里说不定还会复盘今日的快乐。
周遗昉会被挤进某一个小角落,偶尔才会被想起来。
古蔺兰点了点头:“要去。”
周遗昉晚上回来的时候,古蔺兰已经睡着了,今日花了很多钱,她嘴角都挂着满足的笑,就连睡着了也笑着。
高几上燃着一盏暖黄色的烛火,被琉璃罩罩着,夜色都显得朦胧温柔。
他洗完澡,坐在床一边,青叶给他绞着头发。
周遗昉全身放松下来,看着缩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甜等的小花妖。
手指按在她嘴角,轻轻揉了揉也没把笑给她揉散。
周遗昉好笑,问青叶:“夫人今日做了什么这么开心。”
青叶把头发给他绞干,指了指屋子里多出来的一个樟木箱:“夫人买了一堆娃娃,小瓷人、小泥人、小偶人。”
还给娃娃们做了很多衣裳,买了小首饰。
周遗昉扫了扫角落里还没整理的箱子。
显然她晚上睡觉前还玩了玩,看样子明早起来还要玩,所以没让莲香她们收走。
他道:“忙了一天了,你也去歇息吧。”
青叶叠好湿掉的几张擦头巾,点头退出去。
周遗昉这才踏着鞋子,走到箱子前去看。
夏季凉风从换了薄纱的窗口吹来,月色也一齐涌入屋内。
周遗昉折腰,抬起罩着箱子的大布。
里面会是什么娃娃呢?
女孩子喜欢的,应该是漂亮的布娃娃吧。
公主还是仙女?
周遗昉掀开箱子。
目光一顿,然后越发温柔。
里面的玩偶娃娃有男有女,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眉眼间都能看出是他和她。
周遗昉小心盖上木箱,吹灭烛火,踏着一地皎白月光回到床上。
他脱掉披在身上的深色外衣,钻进薄被里,将她揽过来,抱在怀里。
他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唇瓣。
古蔺兰睡得正熟,唇瓣被人衔住,不耐好梦被扰,她眉头浅皱,摇头摆脱。
揉了揉眼睛,看到熟悉的俊逸面庞,微微掀开一点的眼睛又闭上,含糊地说了一声“周遗昉..”
周遗昉看着自己怀里睡得脸红扑扑,迷糊糊的人,揽着她的那只手握住她肩膀,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腰侧。
哄到:“睡吧,明日我早些回来。”
古蔺兰红润漂亮的唇瓣微启,听不清说的什么,很含糊地应他,又贴在他臂弯里睡着了。
禅让和登基的事忙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在二十二日这一天能稍微歇息一下。
皇帝却不能,这是他做为皇帝的最后一天,即便看不懂政务,他依旧被先生老师们拘在大明宫处理政务,站好最后一班岗。
怀珍公主带着自己的准驸马来皇宫见自己皇兄。
往日她都是在太极宫等着皇兄回来。
还没到皇帝平日起居的太极宫,就被太后的人告知,陛下政务繁忙,不见人。
远远地,竟连太极宫第一道门都没能进去。
皇兄扛着母后的压力,让她自己选了驸马。
皇兄为她,到底还是与太后生了间隙。
怀珍低头,抿唇叹了口气,成熠看了眼紧闭的宫门,拍了拍她的手。
怀珍抬起头笑了笑,清冷孤洁的气息萦绕着她:“没事啦,咱们回去吧。”
成熠不善安慰人,但好在他本身就是个宽煦温柔的人,他说的话,不由让人听了舒适。
他劝慰道:“周郎说,会允陛下出宫,问陛下想在哪住,陛下选了您的摘星宫旁边。”
怀珍一下抬起头来。
成熠笑:“周郎指我为陛下修建行宫。”
“要一起图纸,看看园子怎么布置,种些什么吗?我不太熟悉陛下的喜好,还劳烦公主提醒。”
怀珍眉梢微扬:“回家,一起看。”
临近黄昏,周遗昉坐在大殿正中。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一群小老头还在为明日用多少仪仗,敲多少声鼓,衣裳绣多少华章,南珠用几颗而争论不休。
若是时间充足,他们能为这些琐碎事引章据典吵一年半载。
比如白玉珠多一颗,这位不蓄须的中年美大叔说行,那位蓄须的大爷说不可以。
说不可以的那位大爷就会拉着自己的朋友抨击这位不蓄须的美大叔。
前朝哪位皇帝哪本书记载,冕珠应多少多少。
周遗昉坐在大殿正中,只觉得耳朵生疼,一群大老爷们吵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