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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瞧着,他算什么寡趣冷淡。
看着端方君子,实则衣冠禽兽。
哼!!
陈宴清最终被赶走了。
姜棠把自己埋到被褥里,那双腿都不知道怎么放,冷静下来听见里面的水声,又不仅疑惑……洗个手而已,要这么久吗?
而且陈宴清没叫水,里面是昨夜沐浴剩下的冷水,她有心询问一句不冷吗?
但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快屈服去关心他,否则下去又叫他欺负了去。
这样等着等着,她困的又睡过去了。
陈宴清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想叫姜棠去吃饭,掀开帘子一看,姜棠猫儿一样趴在床上,脸颊侧放着,墨发遮住半张娇颜。
她的手搁在枕头上微蜷,模样乖巧又可爱。
瞧着是真累了。
他微顿片刻,放了帘子,便出去了。
*
今日的荟萃轩有些许不一样。
老王爷虽把处置权给了陈宴清,但依旧稍微做了一些调整,比如荟萃轩的丫鬟仆役换了一批,其中包括柳嬷嬷。
柳氏被圈禁在小佛堂中,出进都有人跟着,这些人默不作声,但也不听柳氏吩咐。
柳氏这些年性子愈发极端,稍有不顺意就对人动辄打骂,然而柳家的人顾忌着她的小姐,晋王府的人可不会,柳氏瞧着这些讨厌的面孔气的大发雷霆,除了牌位她把能砸的都砸了。
新来的孟嬷嬷也不阻止,只让人拿了册子记下,“永慧二十四年,正月初一晚,戌时,世子夫人杂碎御窑白瓷净瓶一对、观音像一尊……老王爷有令,每月超出份例由世子夫人一力承担,世子夫人不从,可整理成册送往柳州太傅家中讨要。”
“毕竟老王爷年迈,府上进项皆有三爷所供,世子夫人成心与三爷为难,又有何颜面享受三爷供奉。”
柳氏气的浑身发抖,却对她们无可奈何。
陈宴清来时便瞧见满地狼藉,正在点纳记录。
孟嬷嬷瞧见他忙迎上去,讨好道:“三爷怎么得空过来,快,快给三爷搬把椅子。”
所有人围着陈宴清转,独留柳氏一人站在中间,她冷看着陈宴清,袖中手却不由自主攥起来。
柳氏一贯清高,瞧不上陈宴清。
如今却在陈宴清面前丢人,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这种难堪的心思不能表现出来,“你来做什么?”
陈宴清逆光坐在门口,与上次姜棠落水一样的情景。
“自然是来与世子夫人清算一下。”
“清算?”柳氏笑了。
她理了理素衣讥讽,“我虽说没有如他们所愿收养你当儿子,但再怎么说也是你名义上的嫡母,说起来这个你是不是很气啊!我揭你短,清算你也不能真把我怎么样。”
“谁说不能。”
陈宴清冷淡瞥她一眼,“得蒙世子夫人教诲,成就今日之宴清。往日种种,包括你今日所为,从来不是我能不能对你怎样,而是——我想不想。”
柳氏抬眸,“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死多容易啊!”陈宴清不免嗤笑,“我要你活着。”
柳氏心中诧异,不解陈宴清是何用意。
陈宴清则神态自若,“世子夫人总说,我欠你,那么我想问问这声欠,从何说起?”
“呵,若非你,我儿岂会枉死。”
在柳氏心中,她虽不知孩子为何忽然暴毙,但当老王爷让她教育陈宴清那刻,她就认定了是为陈宴清让道。
“若我说不是,世子夫人可信?”
柳氏没来得及积攒怒火,对陈宴清进行谩骂,声音立马噎在喉咙。
她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声音有些尖利,足见柳氏意外。
陈宴清侧首,淡然道:“我说你孩子死,并非因我。”
柳氏怔神片刻,才保持冷静。
有关孩子的消息她查过许多年,因为王府对她忌惮,一直没探查到多少消息,如今哪怕对陈宴清持怀疑态度,她也想听一听。
“那是因谁?”
陈宴清一笑,声音平淡中带着一股冷酷——
“因你。”
“这不可能!”柳氏眼眸猩红。
她像被人刺了最柔软的死穴,不顾一切的反驳。
“你当年买凶贩卖陈显心,阴差阳错害她落得如此下场,你以为凭借陈显恩对她的情谊,会轻易放过你吗?”
“陈显恩作为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若想从中动些手脚,想必轻而易举吧!”
陈宴清面上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寒,出口的话更如破风利刃,一刀刺入柳氏的心中。
“你好好想想,那段时间陈显恩对你的态度,以及孩子死后他对你的态度,有何分别?”
“这不可能。”柳氏倒退一步。
她想必心有计较,却不愿去相信。
为自己极力寻找理由,“那是他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陈宴清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眼睛里的蔑笑却十分清晰。
虽很不想承认,但他也是陈显恩的孩子不是吗?
更是他心爱女人——陈显心所生的孩子。
但因陈显心产他而死,陈宴清也被陈显恩怨恨,早在陈宴清出生那刻,就差点命丧生父之手,陈显恩说要他为陈显心陪葬。
这些陈宴清知道,柳氏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