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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江,你办事儿之前不知道打听一下?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吧!”
江大人苦着脸,“我……谁知道他会带女眷,明明之前都没有。”
“那是之前,你忘了晋王府婚礼那日,这位可是陈宴清亲自抱进门的。”
“唉!失策了。”
江大人叹息一声,心里实在有些虚啊!
几个人走了几步又着实好奇,忍不住回头去看——
就见碧草连天的风光之下,有一姑娘掀帘出来,柔嫩的小脸涨红一片。
她穿着夺目的红色骑装,眼睛却干净的像水,蹲在马车上不知说了什么,像是生气,又像是委屈,陈宴清揉揉她的软发。
江大人一怔,拽着李大人。
“老李,我是看错了吗?我咋瞧见陈宴清在、在笑啊!”
作为同僚,他们自然是看过陈宴清笑的。
但那都是哂笑、嗤笑、讥讽的笑,与现在不同。
现在的陈宴清穿着一件天青色常服,墨发以木簪轻束,弯腰看着马车上的姑娘,眼神温和中带着缱绻,无奈又宠溺,和对着他们截然不同。
李大人也愣着,却对这个问题心领神会。
“你没做梦,抽个空去和陈夫人道歉吧!”
那边姜棠避开陈宴清的手,第一句话就是——
“青青是谁?”
说实话,陈宴清真不知道是谁。
但方才江大人说了春风楼,猜也能猜到几分,他看着姜棠面上熟悉的愤懑,一边不知道怎么说,一边又憋不住开始笑,是真的连眼尾都带着愉悦。
他喜欢极了姜棠为她吃醋的样子。
可姜棠瞧了就气,不过是提青青一个名字,他竟然笑的这么灿烂!!
她坐在车前头,双脚不依不饶踢他,“你见过她吗?”
陈宴清张口欲言,话没出来就被姜棠堵回去。
“她好看吗?”
“有我好看吗?”
“你是不是喜欢她?”
接二连三的质问,闷声闷气的蹦出来。
因为气恼手攥着,头抬着,眼睛却红着,似乎随时都能落了泪。
这下陈宴清可不敢笑了,宽袖挡着她的脸,低头亲在她眼尾,“不许哭了。”
姜棠气结,“……”
没人权了,没人权了。
他自己不规矩,左一个沈媛,右一个青青,惹了她生气却不让她哭?
姜棠拍开他的手,揉了揉眼,被风一吹整个人无比凌乱,坐在马车上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愿意同他说。
陈宴清压抑某种要溢出来的情绪,用仅两人听得到的气音说:“不知道,没见过,你好看,不喜欢她。”
最后一句——
他带着笑,鼻尖碰了碰她的。
“只喜欢你,吃醋精。”
姜棠这才仰头,她的睫羽卷翘细密,此时带着几分水润,也听出陈宴清对她的挪揄。
一个吃醋精,让她瞬间回神,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
明明是不易被牵动情绪的人,每次遇上他的事却格外敏感,有时候根本来不及想,气恼已经冲上头顶,每次想着要他好看,但被哄两句又……一下子开心了。
她怎么又吃醋了?
好羞人啊!
姜棠忽然不好意思,伸手捂着脸不看他笑,可就算这样也能感觉到头顶无处不在的视线,陈宴清掰开她的手,终于露出姜棠的脸,不过一会儿功夫就粉扑扑的。
眼眶也红了,是娇红的,像兔子一样。
但她又不肯轻易认输,偏嫌弃他掐他,“烦死了,你怎么就这么招人惦记啊!”
如果没有沈媛没有青青,她就不会老是丢人。
姜棠撅了嘴。
招人惦记?这话说的。
论起惦记的人数,两人勉强齐平。
但论起惦记的身份,他的可远不及姜棠。
然而这个话题可不适合展开,陈宴清对此只能缄口不言。
朝她伸手,“先下车吗?”
姜棠揉了揉眼,车还是要下的。
她把手伸给他。
等落了地不待说什么,一道清冽惊讶的声音响起。
“糖糖?”
姜知白一早注意到陈宴清,不过当时陈宴清身边围的人多,姜知白不爱与人交际,便没打算过来打招呼。谁知道等人散了不经意瞥一眼,瞧见姜棠也在。
姜棠听到声音转头,就瞧见自家阿兄穿着和自己同色的衣裳,骚包无比。
“阿兄?”
两人齐声问对方,“你来做什么?”
陈宴清站在一边,看着兄妹俩如出一辙的目瞪口呆,和不约而同的出声询问,只能感叹血脉的强大。
是亲生的没错。
最终姜知白比她先回神,绕着妹妹瘦弱的身子板转了两圈嫌弃,“练马场马匹纵横,你不怕被撞?”
姜家将相之家,儿女骨子里总有遗传的武学爱好,别看姜棠瘦弱,小时候也十分喜欢骑马,这个爱好得到了姜延的全力支持,她的马术就是姜延亲自传授。
但姜延常年打仗,脾性粗犷,心不够细。
他的坐骑可是日行千里的高大战马,姜棠从上面摔下来过,幸好姜延解救及时,这才幸免于难。
但那次姜知白发了好大的火,姜延理亏开始让着他,救女瘸了一条腿还被儿子劈头盖脸的训,后来脾气上来了,父子两个对骂,声音大的邻居半夜来敲门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