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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追过来问:“夫人去哪里?”
姜棠推开她,转眼一根金簪抵上她的腹部。
“滚开。”
这里毕竟还有旁人,几位夫人看过来。
丫鬟怕死也怕败露,不敢强硬拦她,见茶都喝了便没再拦她。
姜棠来过沈家,所以认得路,绷脸走了没一会儿谁知就碰到陈宴清,他是匆匆赶来的,身后有人拦着他,“陈大人,这边是内院,您过来着实不合规矩。”
陈宴清没说话,往里面走。
“陈大人!!”小厮挡在前面。
“呵。”陈宴清笑了。
当时姜棠站在树后,正巧陈宴清那边看不见,听见这声笑便觉不好。
这一年陈宴清看着面相温和,对谁都和善而语,其实他脾气并不好,否则当初刺杀也不会一人单挑几十个,最后染的鲜血满身。
那小厮还不知死活的守着门,甚至招呼更多人来,也不知他哪来的胆子。
眼瞅着陈宴清挽了袖子,姜棠心惊肉跳,拎着裙子过去。
然而她能有什么速度,着急的时候甚至连开口叫都望了。
等到跟前的时候就瞧见陈宴清拎着别人襟口,把人按在地上打,一拳一拳的,“敢挡我的路,你有几条命。”
那小厮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边上几个人在拉,鲜血顺着陈宴清的手流,他的眼中一片森然冷漠,俨然是要下死手的准备。
姜棠赶忙跑过去,从后抓住他的袖。
“陈宴清!”
分明她拉的也不重,然而却比别人的都有效。
尤其是这带着恐慌和切切的一声唤之后,陈宴清一下就停了。
姜棠眼尾泛红。
然后陈宴清丢了那人,转过身,一下把姜棠抱入怀中。
头一回他觉得,自己自负。
从小一身反骨,对谁都野性难驯,面对算计以牙还牙,不留情也不失手。
唯独方才听见李蓉嫣昏倒的消息,才觉对她担忧克制不住。
他予姜棠的所有保护,原来在危险降临的那一刻,并不能万无一失。
陈宴清一言不发,把姜棠的脑袋按在怀里。
“别怕别怕。”她轻轻拍着他。
甚至能感觉到陈宴清紧绷的双臂,勒着她腰比亲近时更紧。
她是怕疼的姑娘,然而这个时候却温柔的像一团水,细细包容着这个为她担忧和害怕的男人,那声本该陈宴清告诉她的“别怕”,被姜棠软软的说出来。
懂事又乖巧的让人心疼。
她说:“没事的,我没事的。”
知道我是你的软肋呀!
所以我没事,你别怕。
陈宴清慢慢的也回神,毕竟是被丢到乱葬岗都能睡一夜的男人,哪怕脆弱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再抬头,他又是那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夫君。
“那茶你喝了没?”陈宴清扶着她的肩膀问。
原来他真知道啦。
“我喝了的。”姜棠小心看着他。
有那么一瞬瞧见他眼神倏的变黑,就像上辈子入了也的藏雪阁,伸手不见五指,但和单纯的黑暗不同,是陈宴清眼中藏着深沉而压抑的愠恼。
他攥着她很用力,声音低哑道:“我们看大夫……”
姜棠闻言眼睛弯了弯,“但我假喝哦!”
她抬着手,把袖子的水渍给他看,嗓音甜甜的仰着小脸。
“我看出她们要害我,但是我没有说,骗了她们出来找你了,不用看大夫。”沈家的地盘,谁知道又隐藏了多少人,她怕那些人对她下死手。
若是以前姜棠定然不会这么淡定。
她思想简单,好就是好,坏就是坏,欺负了她就要反手打回去。
然而嫁给陈宴清,他教会她很多,其中一条就是不把自己置身险境,她学会了的。
姜棠小手握着他,浑身带着几分自信的光芒,“我出来吹了骨哨的,我让保护我的人把那几个丫鬟抓起来了,她们要害我,你不要放过她们呀!”
我超记仇的。
“好。”
不放过。
陈宴清盯着她衣裳那些水渍,始终没有笑容。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他由衷感谢过往教她时那些心狠,姜棠用实际行动向他证明了,自己是优秀的学生。
“我很厉害吧!”
“嗯。”
陈宴清摸摸她的头发,“恩糖糖真厉害。”
姜棠听了有些脸烫,但是真的好高兴。
她发觉他脸色慢慢变好,才敢问:“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陈宴清说:“因为长乐公主晕了。”
姜棠皱眉很是担心,“那蓉嫣姐姐没事吧。”她说怎么半天不见回来。
“没事。”
李陌看着风流带笑,实则和他一样护短。
亲妹子跟他出了意外,这事怕是不能善了,他出来的时候那边人跪了一地,李陌的扇骨藏刀,正抵在沈霁的脖子上,非要一个公道。
姜棠这才放心了不少,被陈宴清牵着往前走。
这样走了没一会儿,姜棠忽然反应过来——
“不对呀!”
“为什么蓉嫣姐姐出事,你就这么笃定我会有事啊!”
姜棠拽住他严肃问:“你是不是一早知道,今日来赴宴会有事?”
陈宴清开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