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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屋子,姜棠踮脚,环着他脖子透露着笑意承诺,“陈宴清,我会对你好的,哪怕以后所有人说你坏,我也会对你好的。”
陈宴清听的一笑,心微微蜷了起来。
他瞧见姜棠眼中活泼的笑意,和她确认道:“你这回莫不是又逗我玩儿的?”
成亲时日久了之后,姜棠胆子越发大了,好几次说些甜言蜜语,又转头被姜棠说是骗他的,这个男人夫君当的,真的好可怜哦!
姜棠眼睛弯弯的,“不是哦。”
他宠溺道:“那你可记住你说的。”
这一年的陈宴清二十七,临近而立,但姜棠却只有十八,花一样的年纪,心性变化无常,一辈子那么长,她说要对他好,陈宴清记住了,希望姜棠不食言。
姜棠点点头,又和他讲条件。
“但是你不要受伤,办什么公都要保护好自己。”她很怕陈宴清用命搏。
“好。”
“也要好好吃饭,不然得胃病,我等着和你走到老的。”
“好。”
“如果累的话,及时休息好不好?”
“好。”
姜棠说完,忍不住笑了,捏捏他的耳朵以资鼓励,夫妻两个很是亲昵了一会儿,才回去吃饭,谁知饭吃到一半,陈风忽然不顾礼节跑进来。
“大人——”
陈宴清抬眸,看陈风一眼。
姜棠也是,看着他们。
陈宴清训道:“多大的事情,让你乱了手脚。”
陈风喘了两口气,“就是大理寺,出了些意外。”
陈宴清转头给姜棠夹了菜,“吃完再说。”
“不急吗?”姜棠问:“你可以先处理。”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
陈风对此不好说什么,只尴尬的走了。
陈宴清依旧八风不动,照顾姜棠吃了一餐饭,之后在姜棠的陪送下出了门,走的比平时快些。
姜棠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事发生。
她有些无奈,很想知道。
这一晚陈宴清回来的很晚,夏夜的月亮本身是明亮的,这一刻却昏暗无比。
他眼眸冷厉,迈进屋中,满身隐怒让人不寒而栗。
照顾姜棠的紫苏被惊醒,给他行了礼,见陈宴清没别的吩咐,赶忙从屋中退出,陈宴清走进里屋。
姜棠躺在床上,已经入眠。
只是不知梦到什么,紧闭双眼,额头带汗,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留着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姜棠模模糊糊叫了一声。
“父亲,不要……”
陈宴清一顿,碰她的手再没伸出。
这难道就是,父女连心吗?
陈宴清叹息一声,有些事情能瞒姜棠,有些事情不能瞒,否则来日东窗事发,她知道了怕是要怨他的。
方才陈风禀报的事情,陈宴清这回已经打算和姜棠明说了,却怕姜棠从此后再无好眠,便想着让她再睡一觉,醒来再说。
他怕吵醒姜棠,在别的地方沐浴,完了坐在她边上,一夜未眠,思索着如今困局。
天将亮时,外头下起了雨。
姜棠有个习惯,就是雨天特别好睡。
正巧陈宴清今日休沐,就一直陪着,约莫到了平时下朝的时辰,陈宴清听见外头有敲门的声音。
他披衣走出去,瞧见又是陈风,这真是事情多发的一天啊。
陈宴清合了门,站在廊下。
“又怎么了?”
陈风道:“今日晨起,陛下起身,召见左右双相,六部尚书,强撑病体有言议和,条件是——送长乐公主,远嫁和亲。”
陈宴清道:“太子呢?”
陈风忐忑道:“太子殿下极力反对,被陛下罚宫中思过。”
换而言之,皇帝此次,当着诸臣面惩戒太子是假,暂夺太子监国之权是真。
“殿下如何?”
“殿下暂时无碍,只是……”
“只是如何?”陈宴清追问。
陈风不忍道:“只是姜家公子,忽然长跪宫门,拿着先帝当年所赐的丹书一封,求娶长乐公主!”
陈宴清扭头,眼眸幽森流窜。
刚想说李陌执掌大权多年,如今不会束手无策,却听屋里一阵响声,有东西落地,陈宴清瞳孔一缩,转身开门。
就瞧见姜棠披头散发,站在桌边。
她手抓着桌布,带落茶盏。
碎掉的瓷渣,溅在她赤足周边,抬着头看着陈宴清目露惊骇。
陈宴清便知,瞒不住了。
与此同时,公主殿内。
被人严防死守的大门打开,宫女冒着大雨而来,扑跪在地上疾呼——
“公主,不好了。”
“陛下要公主远嫁和亲。”
李蓉嫣抬眸,英眉入眼。
丫鬟湿了满身道:“姜家公子更长跪宫门,手持先帝丹书,求公主下嫁。”
六月天际,乌云滚滚,一场大雨随风而至,浇打着地面,湿透万物。
李蓉嫣听着这异常熟悉的话,有种被命运束缚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这一幕和前世和亲何其相似,只是为何日子足足提前半年?
李蓉嫣走出来,雨浇在她头上。
这场雨……像极了姜知白失约那日。
她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戴了从来不屑的发簪,在两人初遇的那刻梧桐树下等他,然而那天晚上她也淋着雨,走了一路,虽然她喜欢姜知白,却不得不承认内心深处一直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