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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能怪我吗?你以为我想跟那色目人吗?你身为男子都没有办法,我一个小女子又能怎样?难道,你非得逼我死吗?”女子声泪俱下。
“我没有逼你死,我只是想摔死这个孽障罢了,摔死他,咱们回去好好过日子,我对你还会和以前一样,明年咱们生个自己的孩子。”男子语气软了一下。
“相公,我求求你了,留下这孩子好不好?你看他长得一点也不像那色目人,说不定真的是你的孩子呢。”女子上前拽住了男子的衣袖,乞求着男子。
“我可不想养一个杂种!”男子气急,一把甩开了女子的手,脸上带着羞愤。
夫妻二人猛然看见大牛和二丫兄妹俩,男子楞了一下,羞愧难当、没有说话。
“你要干什么?”二丫大吃一惊,她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摔死头胎!虽然书上也有写元朝汉人摔死头胎的典故,但毕竟还有争议,今天看来,这居然是真实的。
“孩子是无辜的,他还是个小婴儿!”二丫上去想要夺那个小婴儿,无奈自己个子太矮,根本够不着,她急的快要哭了。
“江大哥,三思!”见二丫急得哭了,大牛连忙就要从男子手里抢过孩子。
男子岂能让大牛如愿,他侧身一躲,孩子还牢牢的在他的手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个白嫩嫩的小婴儿还在香甜的睡着,全然不知道外面的危险。
“江大哥,这孩子一看就是咱们汉人的模样,留着他吧!”二丫声音颤抖,女子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大牛,带你妹妹离远点,我要摔死这个孽障!”男子眼睛猩红,哪里听得进一句话。
“江大哥,求求你了,别摔好不好?他还这么小,你要是不愿意要他,就给我吧,我们家养着,我保证不找你们要一分钱!”二丫扑过去,紧紧拽着男子的衣襟,哀求着男子。
她上辈子被遗弃,被好心人收养,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就算后来被渣男推下江,她还能离奇重生到这里。因此,她更加明白活着的意义。
“相公,二丫妹妹都说了,她们家要这个孩子,你把孩子送给她好不好”女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把希望寄托在了二丫的身上。
“不行,我不能看着这个孽障碍眼!”无奈,男子的眼睛早已经血红,他一心只想摔死这个让自己蒙羞的孩子。
留着这个孽障,难道是要提醒众人,色目人洛莫带给他的耻辱吗?想到此,男子面部有些扭曲,他突然举起了襁褓中的婴儿,一咬牙,猛然将婴儿高高举过了头顶。
“不要!”二丫和女子同时叫喊,那女子更是疯了一般扑过去。
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那个出生才几天的小婴儿,都没来及的哭一声,就被摔到了石头上,小婴儿瞬间脑浆迸裂,红的白的粘稠液体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孩子!”女子凄惨的大叫一声,眼睛一翻,身体便软踏踏的向后仰去,男子见状,急忙抱住了女子。
男子像是舒了一口气,他看也不看地上的婴孩,阴沉着脸背着晕死过去的女子走了,扔下那个已经血肉模糊的婴儿。
“哥哥!”二丫一头扑进了大牛的怀里,浑身抖的像筛糠一样。
“二丫,别怕,哥哥在呢。”大牛搂着瑟瑟发抖的二丫,将她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前,眼睛里泛起了泪光。
二丫泪流满面,这个吃人的世道,连活着都是一种奢侈。
“哥哥,咱们把他埋了吧,就算是一个婴儿,也是有尊严的。”二丫擦了擦眼泪,逐渐平静下来。
她和大牛一起,默默地用挖野菜的铲子,一点一点在树旁边挖了个小坑,大牛小心翼翼的将那孩子用小包被包裹好,郑重地将婴儿放进了坑里。
两人依旧沉默着,各自手捧着泥土,慢慢地覆盖在婴儿的身上,最后又将泥土按紧实了,免得那个可怜的小婴儿被野狗扒出来。
“宝宝,下次投胎别再投胎到这个吃人的世道!”她一边埋一边流泪,心中对甲主洛莫的憎恨又添了几分。她想不通,夺汉族新娘初夜权,不是最尊贵的蒙古人吗,怎么到了色目人洛莫的手里?
洛莫,你等着!二丫咬着牙,她本来还想着等明年徐寿辉起义后,再夺回自家的田地,可现在她等不及了,她决定现在就向洛莫讨回自家的田地。
反正娘手里有地契,若是保长做不了主,她就去县里找县尹告状,县尹不行,她就找达鲁花赤,她就不信了,这洛莫还能上天不成。
目睹了这么血腥的一幕,二丫受了很大的刺激,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路上连话也不想说了,大牛看她闷闷不乐,也沉默着不去扰她,兄妹两人挖了一篮子野菜便匆匆赶回了家。
“大牛,二丫,出了啥事了?”看两个孩子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却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杨氏的心一下便揪了起来。
“娘,太可怕了,太残忍了!”二丫忍不住哭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吓娘好不好?”看二丫不停的哭泣,杨氏更担心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头一次见二丫哭成这样,被打的遍体鳞伤,被淋了狗血,也没见她哭过,今儿是怎么了?
大牛看母女俩一个拼命哭,一个干着急,只好将早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杨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