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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管事,您带着这位差官大叔不打紧,村里有些人便风言风语,说我们家犯了事,官差来拿我们了。”二丫笑道。
“果真是乡野小民,不明是非,二丫姑娘和这个小哥一看便是知礼的,还有这位大嫂,也是个老实人,哪里会犯事。”一直默不作声的差役不忿道。
“多谢差官大叔慧眼,我们一家一直遵纪守法。”
“二丫姑娘,就这么说定了,后日一早我让马车来接你,你若是一个人觉得孤单,可让你哥哥跟着,多谢你了。”周管事看了看正伸头往这边看的村民,故意大声说道。
周管事和差役上了马车,车夫驾车离开后,围观的村民这才陆续着散了,有几个好奇的妇人过来问杨氏,“杨氏,差官来你家何事啊?”
“县尹大人的父亲去世了,想请二丫去唱哭。”杨氏支吾道,她本不想说,可又不会扯谎,只得照实说了。
“哦,原来是哭丧啊!”妇人撇了撇嘴,还当是多好的事呢。
“哭丧怎么了,有铜钱赚还送细布,就怕有人想去,人家还不要呢。”二丫抢白妇人,这些长舌妇就看不得别人好。
“有铜钱赚?还有细布?”妇人睁大了眼睛,一脸的艳羡。
“那是自然,一次五贯钱,半匹细布。”二丫原本想瞒着,后一想,为何要瞒着,这事早晚瞒不住。
几个妇人听的眼都直了,那半匹细布怕是要十二三贯钱,唱哭一次居然能得十七八贯钱物,她家相公起早贪黑的打渔,一个月也不过赚这些钱,妇人们已经嫉妒的红了眼。
第22章 一哭成名
二丫这两日哪也没去,专心在家里编词,上次徐老太太的葬礼没这么复杂,徐老太太三个儿子都没有纳妾,家庭成员简单多了,加上自己敬重徐老太太的为人,上次是真情流露。
这次不同上次,周老太爷子孙众多,周县尹的几个兄弟都是富商,二哥据说在州府是数得着的富商,兄弟四人都是有妻有妾,家里人员关系复杂,唱哭时孰重孰轻,都要面面俱到。
如果说第一次还有帮忙的成分在里面,这一次她可是当成了事业在做,毕竟收了别人的钱,就要敬业。
转眼便到了周老太爷出殡的日子,这日,还未到辰时,周家就早早的派了马车过来,杨氏千叮咛万嘱咐,让俩孩子小心点,别出了纰漏。
一路上快马加鞭,两刻钟便到了县城。不同于别的大家族不分家,徐老太爷的四个儿子早早分了家,除二儿子周仲华在蕲州经商外,其余三子都在蕲水县城,徐老太爷跟着长子周伯华住,葬礼的地点就在周伯华的府里。
到了周府大门,一下马车,周管事和另外一个年龄和他相仿的中年男子,就在门口迎着了,另一男子是周伯华家的管事。
“还没吃早饭吧,先跟着婆子去后面吃点饭,再去灵堂。”中年男子和气的说道。
“伯父,您贵姓?”二丫恭敬的问道。
“免贵姓蔡,你叫我蔡伯就好。”蔡伯和颜悦色的看着二丫。
“蔡伯,我年龄小,有些事怕是不能面面俱到,若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望蔡伯多多教导。”
“好,我让婆子告知你。”蔡伯欢喜的看着二丫,如果说一开始他还对这个小丫头有所怀疑,现在则完全打消了顾虑,这孩子说话有条有理,举止大方得体,不输大户人家的小姐。
“刘婆子,你带着这丫头和小哥,先去后面吃饭,再交待这丫头几句。”蔡伯冲着旁边年近四十的妇人说道。
刘婆子应了一声,带着二丫和大牛往后院走去,见识过徐家大宅,再看到周家宅院时,便不会这么吃惊了,周家宅院的格局和徐家差不多,就是大小规模比徐家略小些,也少了些徐家宅院的精致。
一路上,刘婆子不停交代着二丫,什么大老爷的夫人是一般平民出身,二老爷的夫人出自官宦之家,三老爷,也就是县尹周叔华的夫人是秀才之女,四老爷的夫人是商人之女。
二丫听的头都大了,这到底是办丧事还是摆谱?难不成还要按照身份地位排座次吗?
到了下人的厨房,早有厨娘备好了饭食,和上次徐家一样,也是供应的斋饭,因为是早饭,备的是白粥和馒头,还有几碟腌制的小菜。
“刘大娘,还有这个婶婶,你们也来吃吧。”二丫看两个妇人站在那里,有些不好意思。
“小丫头,你们吃吧,我等已经吃过了。”怕兄妹俩拘谨,刘婆子出去了,只剩下一个三十几岁的厨娘。
“小丫头,你长的可真俊,可真白,这是你哥哥吗?为何你们长得不像?”厨娘仔细打量二丫,左看右看。
“多谢婶子夸奖,我长得像娘,哥哥长得像爹,所以我们俩长得不像。”看哥哥脸上有些发红,她赶紧解释,经常被人盯着看,被人夸,二丫已经习以为常了。
穿越两个多月了,第一次吃上白馒头,这美味简直难以形容,家里虽有了一石面,可哪里舍得蒸馒头吃,偶尔抓上一把面勾个糊糊就不错了。
周家的馒头不小,才七岁的二丫吃了整整一个大馒头,本来还能再吃半个,想到若是吃的太饱,反倒没劲哭了,只好作罢。
哥哥正在长身体,正是饭量大的时候,却只吃了一个馒头就停下了,二丫眉头一拧,就知道哥哥脸皮薄。她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哥哥,哥哥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