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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杨氏一家三口有说有笑,说着婚宴上的趣闻,说了一会,兄妹俩便开始读书写字。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那边的苟氏一家正在算计着他们。
苟氏先将藏起来的俩馒头放到了厨房,说是留着明天给小宝吃,大儿媳乔氏撇了撇嘴,心中不满,却也不好说什么。
苟氏心里一直记恨着杨氏娘仨,自家现在过得不好,原打算靠李娇儿能嫁进高门大户,狠要一笔彩礼,却被二丫那个蹄子算计进了青楼,自打娇儿进了青楼,便再也没见过娇儿,想找娇儿要点钱都见不到人。
两个儿子没有一个会手艺的,大儿子李四三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二儿子李四五两个女儿,一个儿子,一大家子只有六七亩水田,交了税,根本不够一家的吃食。
今日见杨氏娘几个竟然这么大方,苟氏的心顿时活泛起来,她召集了儿子儿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听说了吧,那死丫头现在在城里给人写信,一天能挣好几百文钱,大牛在大酒楼做伙计,一个月的工钱也要好几贯,我是祖母,他们难道不该供养我吗?”
“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二丫那丫头的一张利嘴,一点儿也不饶人。”李四三可不觉得事情会好办。
“嘴巴再厉害,也是小辈,也该孝敬祖母。”乔氏厉了自家相公一眼,李四三便不说话了。
“娘说得对,凭啥他们过好了,却不给娘供养。”刘氏酸溜溜的说道。
苟氏一家达成了共识,免得夜长梦多,准备明日便叫上巴彦和杨氏,商量给供养的事情。
二丫早上起来的时候,总觉得右眼皮在跳,她揉了揉眼睛,还是不停的跳,她无奈的笑道:“看来我今天怕是要遇到倒霉的事情了。”
原本开玩笑的一句话,倒是让杨氏当真了,她正微笑的一张脸蓦的一顿,担忧的看着二丫,“二丫,娘心里害怕,要不你今天别去城里了,万一有事该如何是好?”
“娘,我说笑的,我若是不去,有顾客找不到我,便会去别处写信了,时间长了,顾客便会少了。”二丫解释。
除了吃食的生意,其他的生意就怕无故歇业,歇一次便会少几个顾客,二丫深知这一点,哪里舍得休息。
二丫带上了饼子和菜汤,和大牛一起去了城里,杨氏也开始忙碌起来,麦地里长了草,她要去割草。本来还想把娘仨的脏衣裳洗了,谁知一大早就被二丫洗了,说是娘来了月事,不能受凉。
杨氏心里一暖,二丫这孩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的也多,一个才七八岁的孩子不光知道月事,一双小手还笨拙的给她缝了几个月事带,又在城里买了很多草纸,不让她用草木灰,说是不干净。
杨氏心里高兴,干活也有劲了,两亩地的草两个时辰就拔好了,杨氏望了一眼麦地,眼睛笑成了月牙,明年就有白面和油了,想想都觉得欢喜。
等杨氏到家时已经过了午时,她洗了手,先倒了一碗水喝,再简单的做了一碗菜粥,刚吃下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说话声,像是朝着自家走来。
是谁啊?杨氏诧异的走向院门,想看看来的人是谁,刚走到院门,就看到打头的苟氏,身后跟着乔氏和刘氏,三个女人气势汹汹的直接进了院子,刘氏那刁妇还故意用身子将瘦小的杨氏挤到了一旁。
“你们来干什么?”杨氏紧张的问道,心里莫名的一阵发慌,总觉得这三个女人来者不善。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那小蹄子呢?”苟氏装模作样的问道,其实,那三个女人就是趁二丫不在家才来的。
杨氏慌乱的看了自家的堂屋一眼,门是开着的,又看了一看厢房,幸好厢房是锁着的。
“杨氏,你也不用装了,你们家发财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孝敬老人是应该的,你看看村里的人家,分家的子孙都要给父母供养,这么多年,我都没给你要供养,是我仁义,觉得你们过得不好,现在你们过好了,再不给我供养,就说不过去了吧?”
苟氏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让杨氏一阵气闷,脸上开始泛白,浑身不经意的颤抖起来,憋闷的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杨氏,娘的话你听到了吗?”刘氏看杨氏不说话,开始沉不住气了。想到那一张张的钞票,刘氏眼都红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新衣裳了,要是能要来供养,自己就撺掇李四五给她做一身细布衣裙。
“嫂子,你放心,娘也不要多,别家给多少,你们给多少就好。”乔氏换上了一张笑脸,唱起了白脸。
“你说什么,他们怎能和别家一样呢?”苟氏睇了乔氏一眼,不满道。
“杨氏,今日保长不在,咱们先说好了,明日找保长签字画押。”苟氏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们有钱了,自然和别家的供养不一样,你们一年给我一百贯钱,细布一匹。”
刘氏一听,眼睛蓦的一亮,一年一匹细布,自己岂不是每年都有新衣裳穿了?还是娘厉害,她虽然心里也想要这么多,可实在不敢开这个口,怕激怒了杨氏被一口回绝。
“我们没有这么多钱,再说,钱是二丫挣的,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杨氏气的声音直打颤。一年一百贯,一匹细布,苟氏哪里是要供养,分明是抢劫。
“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那小蹄子当年要不是你收留了她,早饿死了,你连一个小丫头的主都做不了,是怎么当娘的?”苟氏一听就恼了,用枯树皮一样的手对着杨氏指指戳戳,差点就要指到杨氏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