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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的穿着也是恰到好处,藕荷色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非但不平庸,还为她平添了清雅。
“你叫蔷薇是吗?”殿上传来一个温和的女声。
“回皇后娘娘,臣妇李蔷薇久闻皇后娘娘贤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李蔷薇对马皇后道了个万福。
马皇后端坐在朱元璋的身边,头戴双凤翊龙冠,里面穿了一件明黄色的纻丝广袖直领对襟大衫,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霞帔。
马皇后年龄看起来三十五六岁左右,容貌也和传说中的丑陋不符,在李蔷薇的眼中,马皇后容貌中上,气质端庄大气、平和,让人很容易接近。
“蔷薇,思义在外八年,你既要孝敬婆母,又要抚育儿女,真是不易,这些年,你是如何撑下来的?”
“回皇后娘娘,臣妇不觉得苦。我娘是前朝至正二十三年染病的,在那之前,我娘帮了我很大的忙,孙子孙女大多是娘照看的,我娘不光是我的婆母,更是像亲娘一般,若不是我娘收留了我,我在两岁时怕已经饿死在溪水村的村口了。”
“李夫人,你还未回答朕的问话呢?传闻你善妒,思义惧内,你是如何看待?”朱元璋意味深长地看着李蔷薇。
“启禀陛下,臣妇竟不知自己善妒?至于说相公惧内,若爱妻子也是怕,那臣妇便承认相公惧内了。世间的丈夫,无不爱其妻也,积爱成怕,天下岂有无妻之国哉,故怕字也可以为国之重心。”
“李夫人真是能言善辩,竟把善妒行为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文官的队伍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还没等李蔷薇回答,就见文官的行列里走出一个正一品的大员,头戴乌纱帽,身穿绯色朝服,腰间束带,官服胸前的位置,绣了一大朵暗花,脚穿黑色官靴。
此人年约四十五六岁,中等身形,面皮白净,五官端正儒雅,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俊美的男子。
只见此人对着发出声音的方向,不紧不慢的说道:“张大人为何要为难李夫人一个深闺妇人呢?”
“胡丞相,此言差矣,下官身为言官,要敢于直言进谏,李尚书身为朝廷命官,家中有此妒妇,家宅不宁,有辱官威!”从文官队伍里又出来一个年近四十的官员。
“张大人口口声声说我的夫人善妒,你有何证据?”李思义嗤笑一声。
“李大人,朝中官员皆有妾室,唯独李大人没有,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夫人善妒、不能容人吗?”
“那是本官不愿意纳妾,并非我夫人善妒!”
“张大人,身为言官不光要直言进谏,还要一身正气,新潮建立,百废待兴,而张大人却将目光盯着官员的后宅,这又是何居心?小妇人我要问问您,我相公身为户部尚书,可曾徇私舞弊?是否不称职?”
看张大人摇头,李蔷薇轻笑道:“既然我相公为官清正,又何来有辱官威一说?”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我和相公是患难夫妻,我们之间既有兄妹情,又有夫妻情,他敬我爱我,这也算惧内?如果张大人非要给我捏造个善妒的罪名,说我犯了七出之罪,我不服!”
李蔷薇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打着直言旗帜的言官,不过是某人的抢罢了,不然,他一个言官,为何管起了后宅之事?若不是自己和相公意志坚定,这个张大人接下来怕是要建议相公休妻了。
第70章 我是你爹
李蔷薇和张大人一阵唇枪舌战,好不热闹,坐在殿上的马皇后想要帮李蔷薇,却被朱元璋制止了,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能让李思义连堂堂的公主,他的亲侄女都拒绝。
“张大人,草民李耀宗有话要说!”一声稚嫩的童音,让大殿上的一众人登时安静下来。
只见九岁的耀宗,对着张大人深深一揖,“不知张大人为何要针对我的母亲?张大人一番道听途说就认定我母亲善妒,实在是可笑至极!张大人还声称自己直言,您仅凭一个传闻就判定了我母亲的品行,真的是正直的人吗?身为言官,自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仅凭自己的好恶去评判一个人!”
耀宗的话引起一阵不小的震动,大殿上的人才被李尚书的夫人惊着,现在又被李尚书九岁的儿子震惊了。
“你这不知礼数的黄口小儿,目无尊长,简直无法无天,李尚书你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吗?”
“张大人说话好不矛盾,刚刚还说要直言进谏,为何换了草民,便成了不知礼数?莫非这天下的规矩是张大人定的不成?”耀宗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张大人瞠目结舌,堂堂一个言官,竟被一个九岁的孩童说的无言以对。
“耀宗,你上过学堂吗?”朱元璋好像对耀宗有了兴趣。
“回皇帝陛下,草民家中清贫,没有多余的钱上学堂,我和弟弟妹妹都是跟着我娘学习,我娘不光教我和弟弟妹妹读书写字,还教我们做人的道理,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耀宗说到了娘亲,一脸的骄傲。
耀宗的一番话,不光让皇帝和诸大臣吃惊,就连李思义也被震撼了。没想到儿子才九岁,就已经读了易经这么晦涩难懂的书,可见蔷薇对他的教育是多么用心。
张大人彻底蔫了,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知说些什么了,而在场的其他臣子,则不愿趟这个浑水,众人都知道李思义是韩国公李善长的门下,李善长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