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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灵执剑迈上台阶,抱拳道:“公主。”
李心玉旋身坐在梳妆台前,沉声问:“父皇突然带走裴漠,你为何不拦着?”
白灵仓皇下跪:“天子之令,属下不敢拦。”
“罢了罢了,起来吧,本宫不是在怪你。”说着,她随意拿起梳妆台上的金笄挽了个松散的发髻,起身道,“裴漠被带走时,可有反抗?”
“不曾。”白灵道,“他还托属下安抚公主,说让您别急,他不会有事。”
李心玉松了一口气。
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多半是昨天半夜找太医看诊,惊动了父皇,这才牵扯出了裴漠的身世……看来,瞒不住了,
李心玉望着檐下滴落的雨水,喃喃道:“我未曾想到,这一日竟来得如此之快。”
明明昨日还是其乐融融的生辰宴会,桃花流水,云卷云舒,未有一丝忧愁。仅是一夜风雨,便已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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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漠(后悔捶床):早知道就不送狼牙,把我自己当生辰礼物送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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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狂亲!
第45章 玉佩
厅堂中,太子松松散散地倚在窗下,手中折扇敲着窗棂,发出‘笃、笃’有节奏的声响。
见到李心玉进来,他倏地站直了身子,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叽歪念叨道:“心儿,我早就说过,你那小奴隶的身份太过危险,养在身边迟早要出事……啧,你看这我作甚?又不是我告诉父皇的,你昨天深更半夜宣太医进清欢殿,动静闹得那般大,父皇想不知道都难,查到裴漠的身份也不过早晚的事。”
李心玉掏掏耳朵,不施粉黛的面容看上去依旧娇艳无比,从容道:“皇兄一大早来这,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李瑨白眼翻到后脑勺,伸手捏了捏李心玉的脸颊,气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冒着被父皇苛责的风险来给你通风报信,你就这样污蔑你哥?”
“好啦,我就知道哥哥会帮我的。”李心玉展颜一笑,充分将变脸这一绝活发挥到极致,腆着脸问道:“裴漠现在如何,父皇没为难他吧?”
“暂时在刑部大牢里呆着,手脚健全。”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父皇虽固执了些,但并非嗜杀之人。”李心玉拉着李瑨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还请皇兄帮个忙,命人守着裴漠,莫要让奸人钻了空子谋害于他。”
李瑨两条眉毛拧成八字,手中的扇子打开又收拢,不情愿地说:“我来给你通风报信,已是仁至义尽了,凭甚帮他?”
“不是帮他,是帮你的好妹妹。”李心玉眯起眼睛,意有所指道,“何况,你偷偷将柳拂烟接进宫的事,我还没跟父皇说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李瑨一见自家妹妹露出如此狡黠的笑容,便知大事不妙,忙举手投降状,“好好好,我帮你,帮你!”
“多谢皇兄。”有兄长暗中帮衬着,李心玉底气足了许多,对李瑨道:“找人盯着裴漠,只要无性命之忧,便无需打扰他。此事就拜托皇兄啦,我去会会父皇。”
“哎,心儿!你慢些!”李瑨老母鸡地跟在李心玉身后,耳提面命:“带回见到父皇语气要好些,莫要同他置气!他年纪大了,经不得你刺激!”
“知道了知道了!”李心玉挥挥手,加快步伐出了门,乘上辇车一路朝北行去。
自从吴怀义死后,炼丹房空了,李常年便不再去养生殿,而是搬到了北面的兴宁宫休养。
李心玉进了殿,李常年正背对着她,望着墙上婉皇后的画像发呆。
画像上,婉皇后依旧笑得艳丽,美得仪态万方,而李常年却早已两鬓霜白,瘦削的肩胛骨从龙袍下突起,呈现龙钟之态。
李心玉没有说话,起身走到李常年边跪下,两手交叠置于额前,一拜到底,朝婉皇后的画像行了大礼。
“说罢,你与裴家余孽何时开始的?”李常年伸手将她扶起,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凸起,声音沧桑,“当着你母亲的灵位,不要撒谎。”
“去年八月中,我去碧落宫时遇见了他,一见倾心,将他带回了清欢殿。”李心玉将李常年扶到一旁的胡椅上,又轻轻给他捶肩,小声道,“父皇,他名叫裴漠,不是余孽。”
“心儿,你从小到大,朕事事都顺着你,唯有此事,不能由着你的性子胡闹。”李常年握住李心玉的手,枯瘦的指节泛着黄,像是一截失了水分的枯枝,叹道,“你若是玩够了,便将他放回奴隶营,此生不要再与他相见。”
“我做不到,父皇。”李心玉蹲下身,仰首望着李常年,恳求道,“我不是玩玩而已,我是真喜欢他,他也值得我喜欢。”
“可是你的父亲,灭了他全族!”这么多年了,清心寡欲的李常年终于动了怒。他浑浊的目光微微闪动,望着面前已风华初绽的女儿,声音带着经常咳嗽引发的嘶哑,“他以这样的身份埋藏在你身边,危险至极!朕宁愿你嫁一个无权无势的市井白衣,也不会让他继续留在你身边!”
“父皇,可我不想嫁给别人,我只喜欢他。”
“你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他沦为奴隶之时才十三岁,却能平安长大甚至来到你的身边,定是心机深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