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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楚琼还以为只是宁子衿闺中好友之类的人,没想过能在一间小小的首饰铺碰上宁夫人。
宁子衿点头:“嗯,是的。”
吕星桥发觉陌生人的目光定格在自己身上,这些年她不怎么出府,见过的生人不多,想起了娘亲对自己的教导,对着那人说了句话,“你好,我叫吕星桥。”
楚琼忽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重新放下了耳坠,局促地说:“抱歉,我不知道是宁夫人看中,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想了想,隔了一会又补上了一句:“这串耳饰我买下来了送给宁夫人,算是为我刚才的不当之举赔礼道歉了。”
珠珠失而复得,吕星桥只觉得意外惊喜,偷偷把首饰盘子向自己的方向挪了一下。喜欢的东西,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安心。
楚琼忽如其来的转变倒是差点让宁子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怎么突然就从要争变成了要送给她娘首饰了。
震惊归震惊,但还是别让郡主大人破费了。
宁子衿拒绝说:“郡主已经割爱了,怎么能再让您破费,这不合规矩。”
楚琼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开了视线,别扭地望向其他地方。“其实……也想谢谢诗会那天你帮我说话。”
被郡主这么一说,宁子衿倒真的想起好像是有过…那么一回事?不过当时是为什么帮郡主说话来着?
觑见宁子衿的脸上多了几分茫然,楚琼登时小脾气就上来了,“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这副质问薄情郎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想起了所有,宁子衿恍然如梦醒说:“啊,我记起来了。只是小事一件,郡主何必挂在心上。”
“你帮了我,我承了你的情自然要报答。”楚琼别别扭扭道。
难怪她说今儿郡主为什么这么奇怪,原来是想找机会谢谢自己?但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
还以为真的要和她们抢耳坠。
宁子衿轻叹了一声,“郡主若是下次想谢人直接说便是了,绕了一圈怪累的。”
楚琼是瑞王的掌上明珠,头顶上好几个哥哥,皆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爱。久而久之,楚琼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性子,与同龄女郎比起来有些难相处,自然身边也没有特别亲近的朋友。
这是她第一次向除了家人以外的人道谢。
楚琼在店外瞧见了宁子衿,她不知道如何去开口道谢,便想找些别的由头先说话,但最终似乎也被她搞砸了。
“知道了,我、我有事先走了,告辞。”楚琼恼羞成怒道,她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郡主慢走。”
宁子衿目送她走出夏大福,适时就有一旁候着的奴仆牵着马匹走了上来,低眉顺眼地向楚琼递上马鞭。
宁子衿发现郡主的奴仆似乎看起来不大像是大络本国人,面容深邃,身量很高,倒像和她外祖父吕达嘉一样,有一半古庾的血统。
楚琼冷着脸接过马鞭,背着身不知对奴仆说了什么,那人立即趴在了地上躬起了背部给郡主做塌凳。楚琼干脆利落地踩着奴仆的背登上了脚蹬,翻身稳稳当当地跨到了马鞍上。
帮着主子上马之后,奴仆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
调整好坐姿之后,楚琼勒了勒缰绳,一声清脆的“驾”,马儿自然地向前跑了,奴仆在后面用双腿跟着跑。
一主一仆就这么走了。
宁子衿忽的觉得郡主大人不是一般彪悍,红色的骑装成为了东市一道亮眼的风景。
第10章 躯壳易主
皇宫内,御书房内隐约传来了两声隐忍的咳嗽声,明帝近来得了风寒和咳疾。太医院开了药,皇帝喝了几天依旧是不见好转。太医后又诊出明帝肝火旺盛,脾胃虚弱,不宜大动肝火,需要慢慢以药膳调理。
御前太监李茂呈上一盅秋梨羹,“皇上,这是淑贵妃刚刚送过来的秋梨羹,娘娘一路捧着过来的,还热乎着。”
明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眼手边的秋梨羹,忽的想起当年孝文皇后也曾亲自下厨,为自己熬过药膳。虽然又苦又涩难以入口,但当时看着她期盼的眼睛,自己还是忍着吃完了。
“她有心了。”
“娘娘还说是听闻皇上咳疾久久未好,她亲手在小厨房用雪花梨和一些药食熬制的,希望皇上喝了之后咳疾能有好转。”
“嗯,放这里退下吧。”明帝没有马上喝,反而转头看了一眼书桌前站着的三个儿子。
三位皇子都在场。
楚连连忙开口说:“父皇忙于政务,也要注意自己身体,保重龙体。”
“嗯,连儿有心了。”明帝颔首看着这个面相上与自己最相似的儿子,性子也与自己最像。
而后,又考了下几个儿子对于青州连日遭受的雪灾是什么看法。
皇帝点了三儿子先打,楚连显然是做过功课的,答的头头是道,“雪灾属于天灾,来势汹汹无法阻挡。青州的官府自是不能坐视不管,首先大雪连下,便影响了官粮运输。儿子认为应当是效行宁首辅在京城的的法子,先派人去扫雪。”
“将青州官道上的雪清扫干净,在由官府出面,压下粮食的价格,从南方调粮食过来,先解了青州的燃眉之急。再让青州的知府行祭天谢雪的祷告仪式,以抚慰民心。”
皇帝听了儿子的回答,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接着让楚湛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