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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倚着窗台,“知道围魏救赵最精彩是什么吗。”
    我望着男人。
    他悠闲翻书页,“迂回。迂回比强夺更明智。”
    我说,“我不懂历史。”
    男人挑眉,饶有兴味看着我,“你的人事档案是南开大学历史系。”
    我愣住,等反应过来,我瞬间冒出一身冷汗。殷怡特意选择了一个冷门专业,华京主营业务是金融房产,用不上历史,因此我的名校文凭不至于露馅,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我咽了口唾沫,想方设法圆场,“我刚才没听清,围魏救赵吗?三十六计中的一计。”
    男人笑得温和,“那你讲一讲,围魏救赵发生地点,赢家是谁。”
    我浑身僵硬,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把书本放回原处,“看来你们冯董不清楚自己的助理简历造假了。”
    我紧张盯着他。
    男人单腿支地,手指有一搭无一搭撩拨窗帘的流苏,“想认识我吗。”
    我咬紧牙关,“我不认识您,我在华京也不影响您。”
    我恳求他井水不犯河水,别出卖我。
    男人仍旧没理会,他半真半假的口吻,“我是看相的大师。”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大师?”
    他点头,“我从你面相看破你图谋不轨,并且运气不错,在冯斯乾眼皮底下瞒天过海。”
    我整个人凝滞在这一刻,平复了好久才开口,“学历不等于能力。”
    男人笑着说,“敢欺骗他,胆子够大。”
    办公室的门在这时被推开,冯斯乾一边解着西装扣子一边走入,“宗易,怎么过来不提前打个招呼。”
    被称作宗易的男人脚步迎过去,“顺路进来,不是什么正经事。”
    冯斯乾把脱下的商务装挂在沙发背,“临时有个会议。”
    他说完看了我一眼,“林董喝金骏眉。”
    我沉浸在被男人戳穿的心有余悸中,有些魂不守舍,一时没动。
    冯斯乾和男人相继落座,又沉声重复了一遍,我这才回过神,“金骏眉是吗?”
    男人很随和,“有什么喝什么。”
    我立马鞠了一躬,“林董,是我怠慢了,您稍等。”
    原来男人是林宗易,殷怡的舅舅。冯斯乾在酒庄和朋友提到的人就是他。
    殷怡与我的交易,我确信林宗易百分百不知情,殷怡不可能走漏风声,我三言两语便被他识破有所企图,可见林宗易眼很毒。
    冯斯乾注视着我进入会客厅,林宗易的目光也定格在我背影,长达半分钟的寂静后,冯斯乾注意力转移到林宗易的方向,他眉眼含笑,“宗易,杀一盘吗。”
    林宗易目光不疾不徐从我身上收回,打趣说,“你又准备了一盘死局来为难我吗。”
    冯斯乾起身,取下书架最上层的棋盘,是一副摆好的围棋,黑白棋子横纵错杂,一看就深奥。
    他将棋盘平铺在茶几上,“我哪次准备的死局,不是都被你破解了吗。”
    林宗易解开马甲拉链,露出米色的高领羊绒衫,他懒散而随意敞着怀,“既然明白赢不了我,还费什么心思。”
    冯斯乾与他四目相视,“那你猜这回呢。”
    林宗易反复活泛手腕,云淡风轻一句,“你还是堵不住我。”
    冯斯乾笑容玄妙幽深,“宗易,这么有把握吗。”
    林宗易拾起黑子,“没有把握,我就不接你这盘局了。”
    冯斯乾紧随其后也拾起了白子,前者谨慎观摩棋盘,“是一出绝杀局啊。”
    冯斯乾指腹捻着棋子,“一般的局,我不找你对弈。”
    我没想到冯斯乾竟然会下围棋,而且不是浅尝辄止的入门级,是最刁钻的棋路。
    商场中从不缺急功近利的人,却很少有运筹帷幄但甘于沉淀的人,这意味着清醒和取舍,是人性最难的一环,难怪他面对诱惑的自控力这样强。
    林宗易在棋盘上寻觅着突围的生路,“你对万利有想法。”
    冯斯乾在最边缘的交叉点落下一粒白子,“我早有计划吞掉万利,如今黄尧经营不善破产,是送上门的肥肉,正合我意。”
    林宗易吃掉被四枚黑子包围在中央的白子,“斯乾,想要侵吞它据为己有的,不止你一人。”
    冯斯乾棋局落于下风,表面依然风平浪静,“凭本事。”
    林宗易点燃一支烟,窗子关着,没有一点风,淡蓝色的烟雾被捏成一条狭长笔直的线,凌空而上,然后无声无息散开。
    我揭过一扇木雕屏风,观察这一幕,脑海里蹿出一个词——诡谲。
    这个男人的杀伤力赤裸外露,没有丝毫遮掩。
    林宗易抽着烟,接连用三颗黑子敲定了乾坤,将冯斯乾处境逼得插翅难逃。
    冯斯乾手里的白子在上方悬而未决,“宗易,不给我留活路吗。”
    林宗易手臂搭在沙发扶手,“下棋而已,总要分出胜负。”
    冯斯乾审视着眼前走投无路的局势,“你一贯是暗箭杀人,刀软,手不软。”
    在整盘棋几乎无处落子时,冯斯乾瞄准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翻盘了。他慢条斯理拆开纸巾擦手,“我们这次难分伯仲。”
    林宗易不太相信冯斯乾可以翻盘,毕竟棋盘被黑子占据了半壁江山,可事实他确实忽视了那个至关重要的角落,成为冯斯乾起死回生的一笔,他掐灭烟头,“听说黄尧与你结过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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