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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衣架,“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我梭巡着牌桌,“只能勉强凑个局,我牌技很差的。”
我和攒局的赵太太是初次见,她身材很富态,一米六的个子,珠圆玉润,挺自来熟的,起身拉住我手,“我家老赵说,林董的夫人是江城最有风情和味道的女人,他果然没说错。”
林宗易睥睨身旁的赵总,“怎么,赵总馋美人,馋到我夫人头上了?”
赵总急忙解释,“朋友妻不可欺,我只是赞美而已。”
“想欺也欺不了。”林宗易眉眼含笑,“我夫人性子烈,即便我惹了她,她都不准我上床。”
我隔空啐他,“我哪天不准你上床了。”
屋里顿时爆发一阵笑声,林宗易眼底的笑意几乎漾出,“是吗,林太太可要说到做到,以后生我的气,照样允许上床。”
我不回应,站到壁炉前烤手。
赵太太坐下洗牌,“周三晚上,老赵在会所喝酒,林董也在场?”
赵总使了个眼色,林宗易煞有其事思索了一秒,“嗯,有这回事。”
赵总顷刻底气十足,“有林董作证,相信我了?你这女人太善妒。”
“你自己有没有前科,你最清楚。”赵太太一剂冷眼扫射,“你的秘书胡萌萌,怂恿你跟我离婚,其他男人逢场作戏,你是假戏真做。”
赵总挂不住面子了,“你乱讲什么!胡萌萌才多大,二十二岁,当女儿的年纪了。”
赵太太冷笑,“男人摘野花,还嫌弃野花嫩了?五十岁的女人跟你般配,你要吗?”
我在赵总夫妻的争吵中走向林宗易,压低声,“你们男人就擅长在外面厮混,回家合伙骗老婆。”
林宗易手滑向我腰肢,“我可没有多余的心思厮混外面女人了。”
我不露声色拍掉他手,返回牌桌,“找机会就占便宜。”
他在我身后笑。
“听说殷家有两桩大喜事,殷怡和一位国企老总的儿子相亲了,进展很快。据传男人也是离异,前妻婚后和私人保镖看对眼了。”靠近包厢门的万太太替我码了牌,“林董是殷怡的舅舅,您知情吧?”
林宗易漫不经心喝了一口茶,“我不了解内情。”
赵总问,“那另外一桩喜事是什么。”
对面的周太太说,“殷董打算续弦了,婚期都定了,女人姓寇,我见过一面的,哦呦,长相和林太太一模一样的呀,孪生姐妹都信的。”
包厢内鸦雀无声,林宗易眯着眼,神色冷冽。
赵太太捅了周太太一下,周太太反应过来,不吭声了。
殷沛东觊觎自己小舅子的老婆,我这些日子听了不少风言风语,寇媛为人很高调,顶级阔太的聚会她不够格,基本是原配,续弦都挤不进去,何况她还没名分,但小富婆和女明星混杂的聚会,她是常客了,而那种聚会的女人嘴巴特碎,她一出现,流言就闹一波,林宗易出手压了多次了。
我皱着眉打牌,暗骂殷沛东这个老不死的。
送我来梅园的那名下属这时从过道外进来,直奔里间,向林宗易汇报,“王赫的葬礼在滨城小范围举办,现场有两个周德元署名的花圈。”
林宗易撂下鱼食罐,“周德元。”
周德元是滨城的二把手,名衔压了王威一级。
“周德元和王威一直不来往,他吊唁王家人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更奇怪是周德元的花圈由何江送入场。”
我停止打牌,朝窗户看过去。
“原来冯斯乾搭上周德元这艘船了。”林宗易不紧不慢拿帕子擦手,“他本事不小。周德元对外的名头向来清廉,冯斯乾肯定不是用金钱打动他,获得周家的扶持。”
下属说,“调查组撤手的原因,李秘书调查了半个月一无所获,直到葬礼才浮出水面,可能是周德元打了招呼。”
林宗易凝视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看来周家在刻意保护这段关系,避免被抓把柄。”
“兴许是冯斯乾不愿曝光新后台,防止您对付周德元。您将他踢出华京,又夺他妻儿,他怀恨在心,轻易不会罢手,他一定借周家的势力在筹谋后招。”
“他的妻儿。”林宗易转身,一脸寒意,“韩卿自始至终是林太太,什么时候当过他的妻子。”
他的戾气吓住了下属,男人战战兢兢,“是,我失言了。”
林宗易走到休息区,端起晾温了的茶水,男人从包厢离去。
站在另一扇窗下的赵总忽然指着楼下说,“林董,那是冯斯乾吗?”
他踮起脚挨近玻璃,仔细端详,“他身边的女人眼熟啊。”
林宗易拂开杯口的茶叶末,“哪个女人。”
“你没有耳闻吗?他最近感情方面如鱼得水,一星期前我的部下在澳大利亚考察,亲眼所见他包下了整座薰衣草庄园,和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人度假,正是情浓的阶段。”赵总拉开窗,探出大半身子,“他现在情场得意,春风满面啊。”
我手不由自主一紧,脸色也白了一度。
赵太太拇指捻着幺鸡的图案,反手盲打,“冯斯乾一副好皮相就迷倒了女人,压根用不着花钱,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都是他囊中之物。”
我心不在焉摸牌,摸什么打什么,都不入眼,赵太太瞧得发蒙,“林太太,您胡牌了啊,还打什么呢!”